谷掌事身邊的老井很快将那個大聲嚷嚷的人指認出來,谷掌事嚴厲斥責,“哪個是小葉,站出來!”
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以小葉為分割線,像退潮一樣将小葉這個貝殼留在沙灘上。小葉左看看右看看,見剛才還拍手稱快的衆人,現在連跟他對視都不願意,隻好縮着脖子走了出來。
“你剛才喊什麼?”谷掌事威儀十足,又在小葉低下頭時,似乎感覺到剛才的語氣并不符合他“老好人”、“最有親和力的上級”這種榮譽稱号後,谷掌事很快露出笑容,“紛紛跟我提要求,說想要五根。我一想,他哪裡需要五根,這樣不是欺負你們麼,所以才隻給了他三根。”
這話其實很無恥,但畢竟之前的紛紛,可霸道至極地拿走了五根,現在隻要三根,已經很好了,于是衆人像被說服了一般,不再反駁。
晾曬杆事件很快告一段落,抓阄抓到的人,都去“紛紛”那裡登記名字,紀诃也幸運地抽到了一根,開開心心地跟着人流去了紛紛那裡。
至于那個趁夜刻字,攪弄風波的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漆風泠用隻有蘇柳能看懂的尴尬的眼神,隐晦地看了蘇柳一眼,蘇柳眨眨眼示意他别多想快去拿早餐。這個計謀雖然沒有對紛紛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衆人反抗的種子已經埋進土裡,遲早有一天,會破土而出。
除此之外,也避免衆人隻盯着蘇柳他們耍心眼。
畢竟比起蘇柳這個“軟關系戶”,“紛紛”才是那個衆人看不慣又幹不掉的“硬貨”。
兩相對比,誰才是他們的敵人,目标應該非常明确。
裡側農舍漸漸恢複秩序。
外側的Alpha農舍又鬧出了幺蛾子。
于是,衆人捧着碗就跑那邊看熱鬧。
把砀夏這個過來找蘇柳刷刷作為“可靠靠山”的存在感的血族,都擠得寸步難行,隻好變成小蝙蝠逃離這裡。
“那邊有什麼事?”紀诃正在喝粥,他看向人群最聚集的地方,眼神中閃爍着明晃晃的好奇,但他深知自己吃飯慢,等他吃完再過去,好戲肯定已經落幕。
但,讓他學别人捧着碗就去湊熱鬧,他又做不到。
“你等會就知道了,何必跟着擠,”蘇柳吃着菜包子,在食物咽下的時刻,湊空回複紀诃,“等他們回來,一定會繪聲繪色地繼續談論。”
“也是,”紀诃點點頭,立刻專心吃着早餐。
這個八卦,蘇柳昨夜就托了翠翠的福,聽那群知了說了。
——事情要從昨天傍晚,集會結束後說起。
那個“撞”紀诃的死變态工頭,名字中有一個“绶”字,于是大夥兒都叫他“阿绶”。
阿绶為了坐實紀诃的污蔑,很快擠到了一群Alpha之間,與他們攀談起來。
從前阿绶是很看不慣這群Alpha的,因為這群人好色得明目張膽,講到興頭處還生冷不忌,如果傳播葷話會被判刑,那麼他們這群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會牢底坐穿,與他們比起來,阿绶覺得他簡直是個正人君子。
但,前提是,喜歡跟Omega擠,暗戳戳地調戲一下Omega這件事不被揭穿。
如果不是紀诃的一嗓門,他應該可以評上“年度最守身如玉的丈夫”金獎。
可就在今天傍晚,居然被一個長相普通的小Omega那麼大聲地聲讨,他面子裡子都丢了,等他跟這些Alpha碰上面時,這些Alpha還沖他吹口哨,有人還嘴賤地說:“我們最正經的阿绶,也老樹開花啊?怎麼,那個Omega屁股很翹吧?”
紀诃的屁股确實很翹,腰又細,連後背的肩胛骨都有迷人的起伏,在衆人眼中,就是個典型的背影殺手。阿绶喜歡得不得了,但又生怕别人覺得他過于随便,隻好反駁道,“啊?沒注意看。”
說着,又輕蔑地補充道:“比我老婆差遠了。”
幾個Alpha于是笑了笑,沒再開他的玩笑。
阿绶的老婆是個悍夫,在另一位大人的莊園幹活。
他們聚少離多,偶爾過來找阿绶,也會一言不合就拽着阿绶的耳朵訓夫,路過的人哪怕無意識瞄上一眼,都會被阿绶的老婆怒目而視。
很吓人,也難怪把阿绶逼成了這種欲求不滿的隐性死變态。
“走,晚上哥哥們帶你去見見世面,”接受蘇柳眼神暗示的那幾個Alpha圍了上來,熱情地與阿绶又交談了幾句。
阿绶嘴上說着“算了”,耳朵卻紅了,一看就是晚上一定會如約而至的意思。
……長夜漫漫,精彩絕倫。
“沒想到啊,阿绶是這種人,”幾個前排吃瓜後,見證勁爆現場的Omega大叔大媽,已經端着碗走了回來。
一路上他們越談越起勁,越談聚集的人數就越多。
等傳到紀诃耳朵。
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
——阿绶是騙婚的AA戀,昨晚跟多名Alpha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