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相關事宜。
翠翠依依不舍地跳出紀诃的懷抱,被穆青汀伸手接住。
小桃花,下次見!翠翠揮了揮尾巴,朝紀诃告别。
作為喵皇,它當然不會冷落蘇柳,隻見它調轉小腦袋,朝蘇柳飛快地眨了下右側的翠綠眼瞳。
這是一個可愛的“wink”。
又透着人性的俏皮。
趙淨并不知道離他很近的貓在做什麼,他向蘇柳表達,他想留下來給李安打下手的意思。趙淨會有這種想法,除了莊子裡瑣事多,還因為他也看了幾場鬧劇,比他和穆青汀編的劇本有意思,再加上他成為類血族也不過才幾年,還改不掉人類愛湊熱鬧的本性。
但蘇柳覺得穆青汀雖然并不是柔弱的女子,但在封閉環境中單挑兩個Alpha還是有些吃力,便讓趙淨化身小蝙蝠暗中跟着,以防不時之需。
至于莊園裡的二把手,蘇柳覺得胡穗就很不錯。
“你跟着穆青汀,能看的鬧劇比這裡還要有意思,”蘇柳隻說了一句話,趙淨就不再堅持。
将穆青汀他們送走後,李安找了過來,跟蘇柳彙報地下宮殿的事。
“也不知他們都幹了什麼,又髒又臭,我還得花錢重新裝潢。”李安将蘇柳他們帶到地下宮殿的入口。
入口的位置沒有變。
“做實驗的這夥人,跟想要殺我的那夥,不是同一派系吧?”蘇柳走在向下的階梯上,不禁回憶起當初來這裡的那一幕。
“組織内部派系衆多,他們是保和派,一般隻專注自己的事,”李安拎着煤油燈,走在最前面。
漆風泠護着蘇柳和紀诃,走在最後。
地下宮殿很安靜。
也許翠翠在這兒,就能聽到蟑螂們小聲交談八卦的聲音。
這份情報,還要多虧了前幾日連着下的暴雨,以及這些在黑暗裡爬行的生物,不然蘇柳一點頭緒都沒有,恐怕又要經曆一次“災厄啟示”的預知,才能提前有所預防。
宮殿最中央,是一個白色的房間,蘇柳推開門走進一看,才知道這是特制的雙面玻璃房。
住在這個房裡的人,對周圍房間的人和事看得一清二楚,而别人卻不能反向窺探。
這太瘋狂了。
住的久了,住在這個房間的人,一定最先瘋掉。
上次蘇柳無意中聽到的聲音,應該就來自那個小女孩。
算上今天,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很抱歉沒有幫上她,蘇柳不免有些愧疚。
房間裡除了一些血漬和長短粗細不一的毛發,沒有留下其他能證明身份的痕迹。
更不可能從這一丁點的蛛絲馬迹中,就拼湊出整個完整的實驗過程。
“也許這就是她選擇的人生課題,”漆風泠安慰道,“命運很難扭轉,時機未到,誰也幫不了她。”
“風泠兄,你最近在研究命理?”蘇柳被漆風泠一本正經的話語,逗得忍不住露出微笑。
他一笑,心中的陰霾也散了開。
“衆生皆苦,唯有自渡,”漆風泠雙手合十,朝蘇柳行了一禮,端得是清貴脫俗,不可亵渎。
“聖僧說得是,”蘇柳也雙手合十,虔誠地還了漆風泠一禮。
李安轉身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腹诽,這兩血族還不如念幾遍《往生咒》,也比這樣形式主義強。
紀诃卻與李安有不同的想法。
蘇柳和漆風泠言語間這樣一拜,整個地下宮殿要比之前明亮,似乎沖散了一些陰暗的執念。
之後,他們沒有再說什麼,轉了兩圈,便原路返回。
與李安交代了幾句,讓他拿着漆風泠親筆寫的信,找安德裡調一些士兵,蘇柳他們便回到農舍。
這個點臨近傍晚,農舍的人都拿着碗筷,跑去了西廣場吃席。
“谷掌事請客,難得啊!”
衆人說笑着從蘇柳他們身旁路過。
都出了份子錢,哪有不吃的道理。
蘇柳也翻出吃飯的碗筷,帶着漆風泠和紀诃,加入了人群。
席面上每個人都喜氣洋洋,連谷掌事都吃得油光滿面。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個喜宴。
此外,下午幫忙出殡的人,比沒有出力的多一道菜,是烤全羊。
衆人覺得有些不滿,但總比沒有強。
蘇柳他們來的比較晚,桌面上的菜都被夾得七零八落,還有人為了搶一塊紅燒肉,起了口角。蘇柳瞬間沒了胃口,立刻原路返回,準備收拾包裹回星火之城,也許能趕上城裡的晚飯。
回農舍的途中,遇到了靜靜站在田埂裡看西落之陽的老李,蘇柳便順道将動身回城的事,同老李也提前交代了一下。
老李之前天天盼着離開,這會兒居然有些猶豫,似乎有事沒做完。
“怎麼了?有什麼事,你直說就行,”蘇柳道。
“城主,如果我成為血族,星火之城還能容得下我麼?”老李忐忑不安。
蘇柳自己都是血族,還能容不下血族?難道劉維桢他們,都不知道他是血族?不會吧?他從沒想過隐瞞。蘇柳用眼神指了指漆風泠,旁敲側擊地道:“我未婚夫就是血族,有什麼問題?”
未婚夫,這個詞怎麼那麼動聽,漆風泠羞澀地低下頭。
“啊?”老李非常震驚地看向漆風泠,有一種知道了什麼但不好意思說,卻被當事人大大方方承認的不知所措。
“還有問題嗎?”蘇柳又問。
“啊!那……那沒有問題。”老李眼中的震驚還未消退,離開的時候還差點絆了一腳。
等蘇柳他們收拾好離開時,隻有李安過來送行。
砀夏早在幾天前,就被蘇柳忽悠着跑外勤,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老李在深思熟慮後,也決定暫時先留下來觀望。
李安已經帶兵将莊園層層圍困,還将莊園醫館裡的人遣散出去。
李安沒有說什麼類似于“千裡相送,分外傷感”的場面話,隻遞給蘇柳一小瓶裝有淡藍色液體的玻璃瓶。
“這麼點?你也太小氣了,我們三個怎麼分?”蘇柳詫異地捏着瓶蓋上的橡膠滴管。
“滴一小滴到水裡就行,這裡面有十滴,怎麼不夠分?”一說到專業領域,李安立刻支棱起來。
“你不會是怕我拿給别人研究,偷學手藝吧?”蘇柳無情地拆穿他。
“……難道我不該防你?當初可是說好給你當下屬,你可不要得寸進尺,将我敲骨吸髓,”李安害怕地雙臂環胸。
蘇柳笑了起來,沒再說什麼,被漆風泠扶着坐進了馬車。
等紀诃也上了車,漆風泠坐在車夫的位置上拿起缰繩,準備啟程。
李安突然上前,敲了敲車窗。
蘇柳探出頭來,他那張崎岖的臉,一下子就躍入李安眼中,李安趕忙後退半步。
就算再多看幾眼,李安也不能習慣這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醜陋。
“躲什麼?還有什麼事?”蘇柳有些奇怪。
“都要走了,怎麼不幹脆在我這裡洗把臉,用真面目吓那些人一跳?”李安好奇地問。
“你連這十滴都要收回去?”蘇柳捏緊玻璃瓶,在李安“你更小氣”的不服氣眼神中,接着說,“過幾天再說,莊園裡有什麼好玩的事,你記得讓老李傳信過來。”
“好玩的不要太多,估計夠你樂好幾天,”李安想到了什麼,又道,“老李真的想好當血族了麼?一旦完成血統轉化,目前可沒有後悔藥吃。”
“他有他想做的事,你就幫他轉化吧,”蘇柳理解老李的想法,畢竟李安和砀夏都是高階血族,與紀管事沒有生死沖突,不可能為了配合蘇柳,随便找個理由就将紀管事殺了。但老李不一樣,谷掌事能做下這麼多惡事,跟紀管事脫不了幹系,他要為那些死去的同伴報仇,血族的身份顯然更有勝算。
原書中劉維桢選擇成為血族,估計與老李現在的想法不謀而合。
何況紀管事也是紀诃的仇人,由老李動手,要比紀诃更符合倫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