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漣見夏至失去了反抗,滿意一扔掃把,拍了拍手轉頭便追上沒走遠的李大壯夫婦。
“這位姐姐,你頭上這銀钗是我的,是否可以還我?”白清漣拿住李氏袖擺,說道。
“這……”李氏一臉疑惑看看白清漣,又看看李大壯。
李大壯緊張道:“媳婦,這是我用賺來的錢給你買的,别聽這女的胡說!”說着偷偷瞄向白清漣身後不遠處,龇牙咧嘴小跑而來的夏至,微不可查皺眉瞪眼,無聲詢問。
——你怎麼讓她跑了。
夏至面露痛苦悄悄指了指白清漣,然後一會摸摸胸口,一會摸摸屁股,無聲回應。
——這惡女太兇悍了,把我打的可慘了!
李大壯看着夏至,眉頭對着白清漣挑了挑,無聲說道。
——你先趕緊想辦法支走她!
夏至痛苦皺眉點頭。
這邊倆人無聲對着暗号,另一邊,白清漣正向李氏證明着這銀钗是自己的證據。
“這位姐姐,你看這銀钗是蝴蝶樣式,其實這蝶有一處翅膀有些彎曲的,不太明顯但細細看也是不難發現。”白清漣記得當初這頭飾從小宮女頭上摘下來時,不小心踩了一腳,不僅翅膀有些受損,而且……
“你再看這銀钗的翡翠中間,其實也有一道裂痕,這裂痕還是挺明顯的!”
白清漣說着這兩處銀钗上的損傷,李氏都是知道的,當初從李大壯手中收到時便發現了的,所以當初特意問了李大壯一嘴,這根銀钗多少錢買來的,李大壯說那次走镖的錢買的。
那趟镖,很是輕松,走完也就四五十兩銀子。而這銀钗其實很是精緻好看,若沒有這幾處瑕疵,四五十兩銀子買下來,她肯定是不信的,可是多了這幾處不能忽視的瑕疵,尤其是翡翠上的裂痕,那簡直是四五十兩買來都貴了些的。
所以那會李大壯說他特意買回來送給她。
她沒有懷疑很是欣慰感動,隻想着這呆子也懂得體貼她可些。
可如今……
看着面前女子一臉認真模樣,聽着面前女子毫無差錯的形容,她疑惑瞪向身旁的李大壯,眉頭微挑,示意對方給她解釋解釋。
李大壯收到媳婦的眼神詢問,面上堅強維持着一臉憨厚老實,内心已經驚恐到翻江倒海。
“聽你放屁!”夏至在李大壯快要撐不住,老實交代前,搶先出聲,“嫂子,你别聽她胡說。我們半道見過,她還出手打我!”
白清漣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回頭瞪着夏至,“你找我要買路錢,我不打死你都算客氣了!”
夏至冷“呵”一聲,斜眼上下打晾一圈白清漣,口氣不削,“就你這身穿着,找你要買路錢,是我傻了,還是你傻了?”說着看向李氏,繼續道:“嫂子,你看她這窮酸樣,向買的起這銀钗的樣子嗎?”
“也是……”李氏看向白清漣,懷疑的心态在夏至這句話下消了大半。
“你!”白清漣見李氏被夏至說服,氣惱道:“行,光天化日搶人錢财,還輕薄良家婦女,罪大惡極,我狀告官府,抓你們這群無賴坐牢房!”
夏至與李大壯同時心虛看向對方,異口同聲道。
“抓我們坐牢房……”
白清漣見倆人面色有異,立刻道:“怎麼怕了?如果這真是你們買的你們怕什麼?”
李氏認同點了點頭。
夏至虛張聲勢地挺了挺小胸脯,“報就報,我還要告你出手打我!”說着對着李大壯擠眉弄眼。
“好,那就走!”白清漣一把拉住夏至,便要去尋縣衙。
李大壯“哎喲”一聲,捂着肚子,道:“我去如廁一下,你們先去,很快跟上,很快跟上。”說着立刻轉身顫着雙腿一路小跑。
……
宣陽縣,縣衙内。
梁賀貼上兩片假胡須與山羊胡,便穿着寬松官服,頂着寬大官帽,着急忙慌坐上大堂案後,對着還沒站好位置的官差催道:“快快快!”話落,便見兩邊官差立刻配合的站直腰闆,趕忙用力一拍驚堂木,故作威嚴道:“升堂——”
衙役:“威——武——”
夏至粗魯推搡着白清漣,“走,走啊!”
白清漣凝眉忍着夏至一路推搡,随着夏至與李大壯夫婦一起走上大堂。
大堂上,夏至與李大壯躬身抱拳,道:“小民扣見大人~”
李氏微微欠身,“民婦扣見大人~”
白清漣站直身子,看着大堂案後的梁賀,不卑不亢道:“民女扣見大人!”
梁賀挪了挪頭上有些遮擋視線的官帽,又摸了摸山羊胡,壓低嗓音“嗯”了聲,問:“是何人擊鼓鳴冤啊?”
夏至抱拳,“是小民啊,大人!”
白清漣斜眼撇了眼夏至,便轉開視線,看向大堂案後的梁賀。
梁賀:“有何冤情?誰是原告,誰是被告啊?”
白清漣,夏至同時指向對方,異口同聲。
“我是原告,她是被告!”
“我是原告,他是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