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夏至鼓着腮幫子坐在客廳,憤憤咬着手裡的燒餅,盯着送奶奶去對門的白清漣背影。
柳薇雨喝完最後一口米湯,道:“昨天李大壯不是約我們去醉香樓喝酒嗎?你怎麼突然說不去了。”
夏至憤憤咽下口中燒餅,結果燒餅太幹,卡在喉嚨眼,頓時呼吸不上來,憋着她慌亂端起面前的米湯要喝,又發現碗裡米湯就薄薄一層,都不夠沖下卡在喉嚨眼的燒餅,立刻揮舞着雙手,求助看向柳薇雨。
柳薇雨見夏至憋紅了一張小臉,雙眼圓睜瞪着她,雙手也是瘋狂左右上下前後地搖擺。
疑惑皺眉:“幹嘛?”想了下自己剛說的話,随即脖一縮啊,眼一眯,小心翼翼道:“常妹妹不讓你去醉香樓喝酒?”
夏至:“……”
看不出來她是被噎到了嗎?!
半張着嘴,翻着白眼,雙手更是用力拍打着胸脯,艱難吐出一個字:“水!”
柳薇雨立馬反應過來,夏至這是被噎住了,焦急掃視了一圈飯桌,發現桌上米湯都見底了,趕緊起身去往廚房,倒了杯水,又腳步匆匆趕回去。
白清漣回身的時候,遠遠就見客廳中,柳薇雨緊挨夏至身旁坐着,一手喂着夏至喝水,一手輕拍夏至背脊,臉上則是一副緊張的神情。
擔憂夏至出了什麼事,往回走的腳步漸漸加快。
等她走到大門前,見到的就是夏至一副虛弱無助的模樣倒在柳薇雨懷中,而柳薇雨依然單手輕拍着夏至背脊,緊張看着夏至。
看着兩人緊緊挨在一起的身體,煩悶瞬間湧上心頭。
大步跨進門檻,淡淡掃了眼緊挨在一起的夏至和柳薇雨二人,寒着張臉,緩步進入院中,去往卧房。
從白清漣走進客廳,柳薇雨就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這會白清漣離開,她忍不住吐了口氣,放下幫夏至拍後背的手,小聲道:“你剛剛有沒有看見常妹妹看我的眼神。”
夏至看了眼還捏在手裡的燒餅,肚子還餓着,很想吃,但被剛剛噎着不敢吃了。
把燒餅扔回盤子裡,邊想着以後她一定不會在買燒餅了,邊道:“什麼眼神?”
柳薇雨:“看我跟看個垃圾一樣。”
夏至調整了下身子,讓自己壓在柳薇雨身上舒服些,然後一腳架在另一張木凳上,抖呀抖,道:“哦,正常,她大部分時間看我也是這眼神。”
柳薇雨并不這麼覺得,搖搖頭,道:“她前段時間還不會。”而且她也不覺得常妹妹看夏至的眼神是像看垃圾的眼神,反而眼裡充斥着滿滿的占有欲。
夏至:“那是跟你不熟,熟了以後就這樣。”頓了下,想到書院裡的張飛羽是個例外,撇着嘴,氣呼呼“哼”了聲。
柳薇雨有些不相信,皺眉道:“是這樣?”
夏至:“就是這樣。”說着,又調整了下姿勢,換了個話題,繼續道:“等會李大壯來找我們,你記得幫我跟他說一聲,改天約啊。”
柳薇雨聳了下壓着她的夏至:“你真不去啊。”
夏至有氣無力“害”了聲,扁嘴道:“我和常安要去書院讀書了。”
柳薇雨淡淡“哦”了聲。
夏至:“哦?你就哦?你不奇怪嗎?”說着,挑眉歪嘴,伸手指向自己:“我,我啊,竟然去書院讀書耶。”
柳薇雨搖頭:“這比第一次見到你的震驚,還要微不足道。”
夏至回憶起兩人見面是在她換月事袋的時候,撇嘴“切”了聲,道:“那常安陪我去,你不奇怪?書院耶,她一個女子身份,不說整個宣陽縣,就說半個宣陽縣吧,都知道她女子身份了耶,她盡然要陪我去書院!這你也不驚訝,不奇怪?”
柳薇雨搖頭:“不奇怪。”她都能派高手暗中守護你了,去個書院,有什麼了不起的。
但她後半句沒敢跟夏至說,畢竟常安不說,她去說,她怕常安對她施展報複。
想起常安那個陰恻恻的笑容,她現在心肝還咚咚跳。
很是郁悶聳了下夏至,不滿道:“你起來,你壓着我不舒服。”
夏至更用力壓着柳薇雨:“我現在心靈很脆弱,你讓我靠靠。”
柳薇雨:“……”
她現在心靈才脆弱呢——
夏至這一去書院,她都沒辦法拉着夏至這塊護身符,滿大街玩耍了。
更用力聳了下夏至:“不讓!起來!”
夏至更更用力壓着柳薇雨:“不要!”
柳薇雨:“起來!”
夏至:“不要不要。”
兩人較勁間,白清漣換上一身書童裝扮,無聲的走進了客廳,寒着張臉,看着推搡打鬧的兩人。
片刻之後,厲聲喚道:“夏至!”
夏至倏地從柳薇雨身上彈射坐起,側身,瞪圓了一雙眼睛,緊張看向身後站着的白清漣,問道:“幹嘛?”
白清漣擡手一指夏至架在凳子上的腿:“我的要求,你是都忘記了!你要不想要腿,我不介意幫你剁了!”
夏至:“……”
她介意!
默默把腿從凳子上放下來。
白清漣:“今夜睡前,把我那份要求抄十遍給我!”
夏至哀嚎:“不是吧!”
白清漣眯眼:“你有意見?”
夏至:“……”
她敢說她有嗎~
委屈巴巴搖頭,扁嘴道:“沒有。”
白清漣:“沒有就好!”話落,眸光淡淡看向柳薇雨。
柳薇雨:“……”
她感覺現在看她的眼神不像看垃圾,像看死人了……
白清漣收回視線,緩步走到大門口,側身擡眸,看向還杵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地夏至,冷聲道:“走了。”說罷,也不等夏至跟上,率先向着書院而去。
夏至扁嘴看着走遠的白清漣,很是郁悶的用力跺了一腳,這才不情不願鼓着腮幫子起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