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第二個問題,使用【魔法】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使用【魔法】,就會消耗【魔法師】的生命力,消耗她們的【存在】。”
“第三個問題,【規則】中被抹去的部分,【魔法師】、到底是【人類】的【捕食者】還是【保護者】?”
“【保護者】。【魔法師】不會無故傷害【人類】。”
“那【高層】呢?”
“準确來說,【高層】和【人類】并沒有很直接的關系,【它們】作為【畸形種】,是不會被普通【人類】傷害到的。”
“更甚至的,還有【城内】【規則】在保護着【它們】。”
“……好,第四個問題,【城内】【規則】的制訂,是否有【高層】的參與?”
“是。”
“第五個問題,【學院】【規則】中,‘成為【同學】’,到底是什麼意思?”
“咳咳咳咳!字面意思,加入【學院】,成為【學院】的一員,作為【魔法師】,和我們、咳咳咳,共同反抗【高層】。”
“共同反抗嗎……?”
“明琳,來到【學院】這麼久,你應該早就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了。”張宛白跪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她的袍子,“現在來問我,不是多此一舉麼?”
“多此一舉?怎麼會!”何月折蹲下,用匕首撩起了張宛白的兜帽,“張校長,這些話,真正的聽衆可不是我呀。”
她亮出被她用匕首一早就劃開的手臂,模糊的血肉裡,骨頭上,一個極小極小的【通訊】陣法正閃爍着瑩瑩光芒。
“滋啦——”
“明琳,你——!?”
“張校長,哈哈哈,【高層】在這裡多謝您的解答了!日後,待我們徹底掌握了【城内】和【學院】,必将重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背叛【學院】?!!”
“張校長,話可别講的這麼難聽呀,”何月折關閉陣法的能量鍊接,表情無辜地用匕首輕輕劃過張宛白的臉,“我本來就是【畸形種】,又怎麼算的上是背叛呢?”
“你!不對,明琳,你幹了什麼,為什麼我動不了了!?”
“張校長,拜托了,帶着我的秘密去死吧,好不好?”
“嗤!!!!!”
“呃啊!!!不!!!!!”
“另外……”
另外,就以您為核心,讓我布下這個陣法,用來殺死魚元香和山忍冬吧。
匕首從少女張大的口中刺入,貫穿了她的整個頭部,狠狠釘在了書桌擋闆的正中央!
少女雙眼睜大,兩行生理性的淚水從她的眼眶流下,沾染了血,在少女的手掌上滑動。
“呃呃、呃啊啊啊……!!!!”
書桌上,是少女日以繼夜不合眼寫下的一版又一版的作戰計劃,是她這七年來掙紮在夢魇中,終于要見到光明前寫下的最後絕筆。
書桌下,是少女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流淌着熱血的傷口,是她即使被俘虜、即使親眼目睹了摯友親朋的死亡也不曾滴下的最後一滴淚。
窗簾被拉開,落地窗外,【太陽】越過地平線、越過書桌,緩緩升起,溫暖的光線籠罩着少女冰涼的身軀,逐漸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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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
“嗯,解決了。”
“那你怎麼還一臉悶悶不樂的?我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呢。”
“沒有,就是、就是……”
“怎麼,我們明琳的這顆心,終于要軟下來了?”
“隊長……”何月折皺眉,“我隻有些不明白,我做的這些,到底對嗎?”
“‘對’?”唐溪芹回頭,笑道,“明琳,你不需要知道你做得對不對,你隻要去做就好了。”
“……就算大家都會死,也可以嗎?”
“當然。”
“哎,行了,别說這些了,”唐溪芹拉住何月折的手,“我們先回【城内】,幫她們處理一下【畸形種】和【畸形種異體】的屍體。”
因為興奮剛剛還顫抖着的手被少女粗糙又暖和的手握住,何月折點點頭,勉強壓抑住想要上揚的嘴角,聲音輕快:“嗯!”
“——等!能不能慢一點啊!?你走得太快,我魚魚的都要累死了!!”
“很快嗎?抱歉啊,太久沒回【學院】,我有點激動。那要不然還是你背着我?”
“魚魚的!我可不想再背着你了!”
“為、咳咳咳、為什麼啊?我不重吧?”
“你是不重,但我魚魚的是個路癡啊!而且就你那指路的水平,我們不知道還要跑到猴年馬月去才能跑到目的地啊!!?”
“我的描述挺清晰的啊……?”
“清晰你個大魚頭啊!!你那個什麼東南西東的、魚魚的我本來就是個路癡了你還想讓我分清東南西東?!那簡直是欺魚太甚、不可理魚!!”
“那、那我跑慢點?”
“這才對嘛!對了,我們的目的地應該不遠了吧,我這——”
“隊長,那是魚元香和……山忍冬?”
“……”
“不,她們已經死了。”
話音落下。
何月折勾起嘴角。
計劃的最後一步棋,終于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