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總會死去的。
何月折知道。
隻要她靠近她們,她們就會死去。
這個世界到底是真是假,它究竟是從什麼時間點開始脫離了主線世界的?
那個主角所代表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柳慧,你又為什麼要讓這個世界的她們,一個個死去?
看着她們的死,為什麼自己又那麼難受,難麼無力呢?
……柳慧,你是想通過這些,教會我什麼是“愛”嗎?
我知道,奉獻是愛,保護是愛,親情是愛,愛情是愛,友情也是愛,我知道很多種不同的愛,我也感受得到它們。
可是,我要為誰奉獻,我要保護誰?我的親人是誰,我的愛人又是誰?
我為什麼要愛别人,我不可以愛自己嗎?我不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自己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的朋友們呢,何月折反問自己,你明明知道,友情也是一種愛,你為什麼要忽視它呢?
是啊,友情,朋友。
這也是一種愛。
何月折點點頭。
原來“愛”是這樣一樣東西呀,她明白了。
——明白得扭曲,而又獨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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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何月折已經不在巴二狗家的肉店門口,而是在醫院裡。
“醫生,手術做完了嗎,它的情況怎麼樣?!”一個少女的聲音問道。
“嗯,不是很樂觀,雖然沒有得什麼嚴重的病,但它受了很多傷,估計一時半會是好不完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回答。
黑貓,即何月折,她艱難地睜開雙眼,不算刺目的白光映入眼簾。
“哎,等等,它是不是醒了!”
在少女的驚叫和歡呼聲下,黑貓經曆過一陣眩暈,眼前的世界漸尖清晰。
“天呐,你的眼睛真好看……”少女的臉湊在距離它隻有十幾厘米的位置,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她感歎道。
“這麼快就醒了。”少女身旁,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她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看來恢複能力不錯。”
“等它好得差不多了,做完絕育,還是把它放歸吧,”女人緊接着說,“我們可沒辦法再多養一隻了。”
“醫生!隻是一隻而已,而且它又這麼乖,為什麼不能留下來啊!”少女拉住轉身離開的的女人的手。
“養不起。”
“醫生!!”
“行了行了,我還有事要忙,你不是挺喜歡那小黑貓嗎,去陪它玩吧。”
“好吧……”
“吱呀。”
“小黑小黑,你還痛不痛呀?”少女打開籠子,戴上手套,小心地把手向黑貓伸來,“做完手術,打完針,你就要好好地恢複了哦。”
“哎呀,你這麼乖,怎麼會流浪呢?”少女如願以償地摸到貓,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何月折身上痛得要死,她無力地癱在籠子裡,隻能任由少女撫摸。
“哎,”少女忽然歎氣,“要不是我小姨她這裡貓實在是太多了,不然你就留在這裡,過不了多久,包你長得又胖又圓!”
小姨,原來剛才那個女人,是紀小高的小姨啊。
是的,何月折眼前的這個少女,赫然就是紀小高。
“喵……”
“天呐,你怎麼能這麼可愛!”紀小高詭異地蠕動了幾下,“等你傷好了,我一定要好好地……嘿嘿嘿……”
“請不要摸我?紀小高,你這是什麼意思?”
“咳咳,字面意思!”
“可是本來也不會有人摸它啊。”
“小姨,我這是在提醒我自己啦!要是我又像今天早上那樣忍不住摸了它,它的傷勢加重,那我可是又要哭鼻子的!”
“哼,小機靈鬼,不過偶爾摸一下也是沒問——”
“真的嗎!!”
“……真的。”
“嘿嘿嘿,那小黑,我來——”
“先去洗手吃飯。”
“就一下,就一下!”
“那看來那些燒烤我隻能一個人吃咯?”
“什麼,燒烤!?小姨,我、我現在就來!!!!”
于是,聞着鼻腔裡滿滿的燒烤香味,何月折躺在冰冷的籠子裡,看着自己毛茸茸手臂上的針,緩緩地閉上了眼。
……
……
紀小高的小姨開的這家寵物醫院,風評非常好,小姨的技術也非常好。
所以,在一個接一個的新貓新狗住進何月折旁邊的籠子後,何月折原本枯燥無聊的生活變得聒噪起來。
“哦,不,貓的蛋蛋為什麼沒有了,那些人對貓幹了什麼!?不,不,不!!!”
“呵呵,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絕育手術,醜貓,你怎麼這麼大反應?”
“天呐,你在說什麼!首先,貓不醜,其次,貓的蛋蛋很珍貴,人怎麼能擅自把它取走呢?!”
“呵呵。這裡許多貓都沒有那種玩意了,你應該習慣。”
“是啊,這是在保護我們。”
“嘿,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你最好安靜些,不然那個白色的醜女人會把你關到一個很可怕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