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安安正笑得暢然,餘光裡又再發現了司冰煙臉上多生出了些淡漠的失意,随後,便沉下頭來。
為了證明自己的所言非虛,吾仁踏着小步伐跑到司冰煙一旁。
“姐姐,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我可以證明的!”
司冰煙藏着情緒,默默凝着吾仁。
“你把席緣神上給我。我馬上就能證明!”
吾仁眼神堅定。
即便是知道吾仁不會成功,司冰煙也還是将席冰緣遞給了他。
吾仁将她輕輕捧在懷裡,好似在關懷襁褓裡的嬰童。
“你們跟着我。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實話了!”
博安安朝司冰煙點頭凝視,随後跟着吾仁走到了湖島的正中央。
他托舉着人偶懸停在湖島正上方。
不久後,面前這灘本待了好幾小時的死水表面竟變幻莫測起來。
湖底的魚群迅速地勾勒出文字來。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慕然擰着眉看得專注,博安安亦是瞅得仔細。隻司冰煙垂目愣在了原地。
吾仁嘴唇吟誦起陌生的咒語。
随後湖中的魚群便又再勾勒出了一個“星”字來。
随即,湖水激起一圈漣漪,字樣刹那間消散。
(——怎會如此?)
吾仁的模樣很是詫異,湖面的字樣似乎和他預料的大不相同。
博安安仰着面問。
“你在做什麼?”
吾仁塌拉着眉頭。
“這湖是席緣神上以祖輩靈魂構建的結界心髒。”,“祖輩說,隻要席緣神上親臨,便能與結界心靈相通,從而得出答案。”
博安安對此困惑。
“得到答案之後呢?”
吾仁沉默起來,困窘地盯着人偶忽而又暗淡起來。
“莫不是?席緣神上...欺瞞了祖輩?”
司冰煙暗蹙失意,不知為何竟會如此相信一個陌生孩童的話,就好像冥冥之中就注定會來到這裡一樣。她暗自覺猜測,在這裡一定有她想要的答案。
随後司冰煙又再振作起來。
“許是隻有真正的席緣神上才能心靈相通吧。”怆然之餘博安安也在在一旁默默絮叨起。
“吾仁?”慕然靈機一動,朝他喊道。
“你為何會用這個答案呢?”
吾仁緩緩下墜,走到慕然跟前。
“這是我從祖輩那兒聽說的。”,“創世之初,彼世好不安甯,遍地都是生靈塗炭。我們死靈一族與神族世代不合。創世前因為有旁的勢力約束,才得以苟延生存。毀天滅地,也就是創世那日,彼世的勢力分崩瓦解,神族及旁的派系便以此為由,對我們死靈一族趕緊殺絕。”
慕然幾人聽得尤其專注,任憑吾仁一人滔滔不絕。
“席緣神上重建彼世時期,四處為家,她心胸闊達,憐憫衆生,隻身來到鬼山,之後便與祖輩達成了契約,築起了如今的鬼山結界。”吾仁說得眉飛色舞。
“席緣神上在我們鬼山足足呆了有整整三個月!祖輩說,她每日都不眠不休,生命力很是充沛!白日裡造結界,夜裡就總是望着夜空,她喜歡星星!”
說着說着吾仁便靠近在了司冰煙面前。
“說是席緣神上看不到星辰時,便是一臉沮喪。她定是分得清那漫天的星辰。”
“為何這樣說。”博安安朝他靠近問道。
“說是席緣神上總能尋到最湛藍明亮的那一顆。看着那星星時,偶有憂傷也偶有悅目微笑。”
“星星?能有什麼不一樣的嗎?”慕然好奇,将目光瞥向了司冰煙。
吾仁亦是困惑,隻淺淺搖了搖頭,又長長歎了聲氣,神情很是落寞。
“席緣神上在守着她期盼的一人。”
莫名的酸楚侵入司冰煙整顆大腦,她仰着正上方的夜空,眼裡晃蕩起波瀾來。
吾仁接着繼續講述。
“席緣神上挂慕的佳人化作了星辰,她很是懊悔,于是便追着星辰跑。傳言,星辰之下的每一處都因此得到了席緣神上的庇佑...”
吾仁的講訴的故事将司冰煙苦苦隐藏的脆弱徹底揪了出來,冥冥之中那些丢失的記憶好像變成了一道道傷疤,每每揭露出一丁點,在她那裡便隻多生了些苦澀。
博安安溫柔地将司冰煙摟在懷裡。
發現司冰煙的感傷怆然,吾仁不知自己哪裡說錯了話,心中略感自責。
“姐姐這是怎麼了?”
慕然瞅了瞅司冰煙和博安安,調和道。
“席...緣還挺深情啊,故事挺感動。”
司冰煙再也壓制不住那些情緒,說話逐漸變得咿咿嗚嗚。
“她…她最後去了何處?”
“席緣神上嗎?”吾仁思索了很久才小聲回答她。“這...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應是去尋找那位佳人了罷。”
(——你究竟在哪兒?我回來了。)
(——究竟去了何處?)
司冰煙内心煎熬,隻可于内心嘶吼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