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為何跟王爺鬧别扭?”秋月問柳将軍。
柳将軍擺擺手:“不可說。”
“王妃為何要跟一個傻子鬧别扭?”秋月又問。
“秋月姑娘。”柳将軍拱拱手,“事關朝堂,就不要問了吧。”
“我着急。”秋月說道,“聽珍珠姐姐說,王爺這幾日不怎麼吃飯,也不怎麼睡覺,将自己鎖在卧房裡無聲無息的,也不知還活着沒有。”
“我也着急。”柳将軍歎氣,事到如今,王爺與皇上見面發生了什麼,他依然毫不知情,隻是看王爺與王妃的情形,王爺應該是暴露了,王爺暴露的話,皇上會不會治我的欺君之罪?還有,以後該怎麼做?福王府何去何從?他想與二人商量,可誰也不搭理他。
“那,該怎麼做?”秋月問道。
“按兵不動。”柳将軍道。
“怎麼按兵不動?”秋月問。
“你們幾個侍奉好王妃,王爺那兒,我自有辦法。”他信心滿滿。
其實,他沒有辦法。
他讓珍珠給他帶字條,上面寫着,阿衡,出來玩耍,帶了十幾份了,一個字都沒有回。
他心下一橫,深夜的時候,從後花園翻牆進了瀾院,撥開他卧房的門闩,四下裡一瞧,沒人。
他吓一跳,難不成,他逃走了?
仗劍騎馬勇闖天涯去了?
可是,他能舍下王妃嗎?
琢磨着出來立在廊下四處觀瞧,東耳房有燈光透出。
輕手輕腳過去,慢慢推開房門,他正立在書桌前畫畫。
無聲無息過去,探頭看着他的畫。
“來了?”他突然出聲。
柳将軍吓一跳,到茶幾旁倒一盞茶仰脖子喝下,定了定神看向他。
幹淨清爽面色平和,隻是兩眼中帶着血絲,顯見是沒有睡好,身形依然瘦骨嶙峋,顯見沒有好好吃飯。
“你如此自苦。”柳将軍嘲諷道,“還不如臉皮厚一些,去求一求王妃。”
“你别管。”他說道。
“行,我不管。”柳将軍在圈椅裡坐下,“我就想問問,你是不是在皇上面前暴露了?”
“是。”他說道。
柳将軍驚跳而起:“那我豈不是欺君?”
“你怎麼說的?”他問。
柳将軍一五一十。
他一聲嗤笑:“你很油滑,真話中,有假話,假話中,有真話。”
“我要自保,又不能出賣你,隻能那麼說。”柳将軍又坐了回去,“隻是總覺得皇上目光如炬,不太好糊弄。”
“糊弄不了。”他說,“隻能他,糊弄你。”
“不懂。”柳将軍搖頭。
“他不會,治你的罪,放心。”他說道。
柳将軍半信半疑,他筆下不停,接着問道:“阿錦呢?皇上問她,什麼了?”
“皇上問了兩句話,王妃回答兩句話。”柳将軍又是一五一十。
他聽罷,與皇上一樣,嗤得一聲笑了,笑着說道:“她可,真是厲害。”
“哪裡厲害了?”柳将軍問道。
“睡着了,就不用,回答問題了。”王爺說道。
柳将軍恍然大悟,問道:“阿衡,你與皇上見面,又是怎樣的情形?”
他筆下微頓,咬牙道:“我想殺了他,可阿錦,在他手裡。”
“可我看皇上待王妃甚為和氣。”柳将軍道。
“他說待阿錦,如妹妹。”他說道。
“皇上說把王妃當妹妹看待,我信。”柳将軍反駁道,“皇上看向王妃的眼神,就是那樣的,疼愛有加,卻不是男人對女人,而是長輩對晚輩。”
一支畫筆擲了過來,柳将軍伸手接住:“你想啊,皇上如果對王妃有男女之情,當年皇後下懿旨,皇上讓她進宮就行了。我還納悶呢,依王妃的容貌性情,皇上怎會不喜歡?原來當她是妹妹,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你向着誰?”又一支畫筆扔了過來,他怒氣沖沖得質問。
“阿衡,你就是小心眼兒。”柳将軍道,“就說我吧,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我對王妃沒有男女之情,可你總不信我,總是防着我,時不時警告我幾句,就連王妃關心我,我感動一下都不行。”
他咬着牙不說話,柳将軍癱坐在圈椅裡,擺手道:“要我說,你别按着先後順序畫,先畫當日在城門口與王妃分别後,你做了什麼,王妃看到後,一感動,就原諒你了。”
他不置可否,隻低下頭繼續作畫。
“你一邊畫,一邊跟我說說呗。”柳将軍換個舒服的姿勢,一副要聽故事的模樣。
“這才是你的,真實用意。”他說道,“你就那麼好奇?”
“好奇。”柳将軍點頭,“好奇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