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到了距離耶誕日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大聖堂」的上上下下正要為準備「将臨期」的相關活動忙得不可開交,而對于這時的沈松雁來說,這段時間他除了忙了應付「聖詠團」的工作外,更占用他時間與心力的,是鋼琴的學習。
在「大聖堂」的音樂練習室,經過了锲而不舍的持續練習與學習,沈松雁終于掌握了的延音踏闆使用竅門,能順利的手腳并用,在盧思鹋的面前,流暢的彈完整首《夢中的婚禮》。
盧思鹋對沈松雁說:「恭喜你,你終于學會了這首曲子了。然而,接下來如果我們現在就向你之前所說的下一個目标—《獻給愛麗斯》邁進的話,恐怕以你現在的鋼琴功力,未必能在段時間内學會,特别是中間那段複雜的間奏,要圓滿的學會整首曲子,可能還需要一至兩年持續的浸沉,先以其他的練習曲﹑教材去培養好你的基本功力,然後再回過頭來《獻給愛麗斯》,這樣你的學琴之路會比較暢順一點。」
盧思鹋之後從她的書包中取出一本印有《金雀花音樂學院鋼琴考試曲目》字樣的書,向他說:「這是金雀花音樂學院的鋼琴考試曲譜集,這是來年第三級程度的考試曲目,我知道你學習鋼琴的初衷并不是想去考級。然而,我考慮了你的情況,如果接下來的一兩年都要不斷以不同的練習曲﹑教材培養你的基本功,你可能會有點迷失和缺乏目标感,因為你會不知道自己到底學成怎樣,怎樣才叫做培養好了自己的基本功力去到可以去學習彈奏整首《獻給愛麗斯》的程度,故此,我們不如就以先暫且考試為導向,以考試為訓練,直接先以鋼琴考試作為你的階段性目标。」
盧思鹋再補充︰「金雀花音樂學院是全球知名的音樂學院,它的樂器考試具備世界性的認受性,除了由低至高一至八級的鋼琴術科考試外,在這之上還有四個文憑級别的考試,當然,到了文憑級别就不是我能教你的程度了。以你現在的程度,先以第三級為目标,集中精力去學習和練習考試樂曲和考核項目,應該可以順利通過來年的考試,之後可以在兩年内同步去學習第五級鋼琴考試的内容和《獻給愛麗絲》,然後參加第五級的考試,再之後可以視乎你的意願,去繼續學習《土耳其進行曲》或是轉去學習流行曲彈奏,以及學習即興伴奏等技巧,我相信,到了那個時候你也應該會有了足夠應付學習大部分不太複雜的流行曲的鋼琴演奏能力了。」
盧思鹋之後把手中的《金雀花音樂學院鋼琴考試曲目》遞給沈松雁,叫他打開來看,并對他說:「我現在給你看的這本是演奏曲目部分的考試樂曲集,鋼琴考試還有另外的音階與琶音彈奏﹑視奏和聽力三個部分,這些我在可見的将來都會一一去教你,而在這當中要花最多時間練習的演奏曲目部分,你需要從每個部份中選出一首,總共在考試中彈奏三首樂曲,你看看這些曲譜,你有信心在一年内學會嗎?」
沈松雁看了這些樂曲後,回答盧思鹋說:「有。雖然我的初衷不是為了考級,但我認為你說的對,既然都要一段時間去學好基本功,不如就先暫時以鋼琴考試為目标。」
盧思鹋之後對沈從雁說:「其實我想你現階段先以考第三級作為學習鋼琴的目标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去考級要有一定程度的金錢投入,這包括給考試機構的考試費,還有購買我現在給你看的這本書以及音階和琶音﹑聽力考試的官方教材等的費用,這些對一個高中生來說也是一筆不少的費用喔。希望你在付出了一定程度的金錢後,會有抱着「等價交換」的心态,在未來一年的艱辛學琴之路中會更為努力的去完成好你的目标,一步一步的去了卻你童年時的遺憾。」
沈松雁聽了盧思鹋的說話後不禁笑了一笑,然後向她說自己會努力向着這新一階段的學琴目标邁進的。
伴随着沈松雁的學琴之路進入了新階段的,還有沈松雁與盧思鹋之間的關系。自從那次牽着手一起走過「火紅海岸」的旅程後,盡管沈松雁與盧思鹋都沒有向對方明說,但他們二人在彼此心中的距離已進一步的拉近,他們的生活圈子續漸重疊起來,有時候連去圖書館借書或是要為将生日的親人挑選禮物等這些生活鎖事也會約對方一起去做,他們好像隻要和對方見面,能相聚在一起,則無論做甚麼﹑吃甚麼也會覺得很快樂。
在「将臨期」的第一個星期六的晚上,「大聖堂」在舉行了歌述崇拜,在盧思鹋的琴音之下,戴着紅色的大三角領巾,穿着潔白的聖袍的「聖詠團」團員們引領在場教徒們唱出了《以馬來利臨歌》,按照教會的傳統開始了這場莊嚴而漫長的崇拜。
在這場活動中,沈松雁在布置好場地後就被安排負責攝錄這次活動的過程,以便之後剪輯相關的片段以供教區的出版部門在有需要時可用來發布。沈松雁透過安放在腳架上的攝錄機鏡頭觀看着這場崇拜,并要在不同的環節切換鏡頭,如在「大聖堂」的朱博善司铎講經時要把鏡頭切換到他身上,在集體唱聖詩時又要把鏡頭在聖詠團的司琴﹑唱歌的團員及祭台下的教徒三者間來回遠近切換鏡頭,記錄好這場崇拜中的不同角度。然而,由于沈松雁本身教會活動并無興趣,他當自己在「聖詠團」的工作隻是租用「大聖堂」的「音樂練習室」來學琴和練琴的「租金」一部分,并沒有留心去聽朱司铎的講經,亦感受不到「聖詠團」的聖詠會帶給他有任何的特别的意義,他隻是當自己是在做兼職那樣默默地工作着。
在多次講經與唱聖詩﹑聖詠的切換鏡頭後,這場漫長的歌述崇拜終于完成了,沈松雁也完成了當天的工作,這時候已接近夜深了,當「聖詠團」的團員門收拾好場地,換好衣服離開現場時,沈松雁一如他近月來的「習慣」那樣,和盧思鹋一起同行,走下「十字星路」,離開「聖堂山」,但他留意到今天的盧思鹋的神态好像和平日不太一樣,她的臉容似乎非常疲倦。
在「十字星路」之上,沈松雁不禁擔心地問盧思鹋:「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準備這個活動的事令你太勞累了,你還好嗎?」
一臉倦容的盧思鹋回答說:「這隻是一個方面,還有的是今天的活動進行得太晚了,已到了我晚上要吃藥的時間,我剛才亦趁演出的空檔在後台吃了藥,但我以往晚上吃了藥通常就要立刻去睡了,因為在藥物的作用下會令我嗜睡和頭暈,但今天到現在才完場,所以就會有點不舒服,但你不用太擔心我,其實我以前也遇過這種情況,吃點高糖份的糖果之類的食物或飲料就會有足夠的精神讓我可以支撐到回家了,這裡附近有便利店嗎?你帶我去便利店買點糖果食吧。」
沈松雁想了一想,離「聖堂山」最近的楓樹商埸并沒有便利店,而且那商埸也應該到了關門的時間,反而下了「聖堂山」後向另一邊走,跨過橫跨鳳凰大馬路的行人天橋,在那裡的鳳凰公園附近便利店,沈松雁于是帶着盧思鹋往那行人天橋的方向去。
當沈松雁與盧思鹋上了鳳凰大馬路上的天橋,正準備行樓梯落地面,盧思鹋突然開始變得步履不穩,走路東歪西倒,正當沈松雁想要叫她小心要注意安全,她已經踏空失去平衡,此時,沈松雁立即撲上前試圖捉住盧思鹋防止她堕下樓梯,失去平衡的盧思鹋順勢倒入沈松雁的懷中。
沈松雁看着倒了在自己懷中的盧思鹋,他好像觸電一樣整個人楞住了一瞬間,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盧思鹋的體溫,第一次切身地感受到她那軟綿綿的身軀觸感,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感受到從她的頭發以及肌膚所散發出來的一種難以形容的香氣。然而,理智讓沈松雁在片刻後立即清醒過來,他意識到他現在必需要照顧到身體不适盧思鹋的安全,平安地送她回家。沈松雁伸出自己的右手扶着盧思鹋的右臂,然後對盧思鹋說:
「思鹋,不要怕,我們很快就到便利店了,到時候你吃了糖果就會感覺好點了。來,你現在把你的左手搭在我的左肩上,我扶着你落樓梯,你慢慢看着地面一步一步小心的落,不要急也不要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扶着你的。」
沈松雁小心翼翼地撐扶着步履不穩的盧思鹋,緩緩的離開了行人天橋,走到鳳凰公園附近的便利店中。沈松雁在便利店買了一大包糖和一枝提子汁,剛付完款還未離開便利店就急不及待的打開給盧思鹋吃和喝,然後,他扶着盧思鹋到附近鳳凰公園的長椅,讓她休息一會看看她的情況有沒有好轉,如果還沒有就打算帶她去看醫生。
坐在鳳凰公園的長椅上的盧思鹋一邊休息,一邊間歇性地吃糖和喝提子汁讓自己的身體多吸引糖份,過了一會,她似乎回複了精神,并對沈松雁說:「我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們到地鐵站去坐地鐵回家吧。」
沈松雁對盧思鹋說:「我還是有點擔心你的情況,這樣吧,我們去搭的士吧,你早點回家好好睡一覺會比較好,我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