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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陳釀新瓶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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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婉燭對着一直沉默不語的丘婧婧(沈松雁)說︰「我剛才說的大緻上就是這宿舍的規矩喔,違反了的話可能會被罰連續當值日生,甚至嚴重的話會被罰去琰媽媽的房間中對着雕像和經典忏悔的。婧婧,我從客廳一路帶你過來時你都默不作聲的,怎樣,沒有吓着你吧,你會不會覺得這裡有點像監獄?嘻嘻。」

「監獄」二字,條件反射的刺激起了丘婧婧(沈松雁)的神經,令她不禁回想起以往自己在鐵窗中的日子,但她心裡清楚明白,比起自己以往所待的監獄,這裡的物質條件和自由度簡直是「天堂」,這裡所謂的規矩和「值日義務」,和自己多年來在牢獄中所受的苦楚而言,根本不算得上是甚麼。她恭敬的微笑着對風婉燭說︰

「婉燭姐,怎麼這樣說呢,這裡怎會是監獄呢?對于我這種孤兒來說,這宿舍有地方讓我能安穩的去吃﹑去睡﹑去讀書,還有文具﹑日用品電腦給我用,還有零用錢給我花,我感恩載德都來不及了,怎會當這裡是監獄?這些規矩其實隻是讓在青春期中容易反叛及躁動的少女們能有基本的紀律及能有基本的責任心而己,根本不算得上甚麼。我剛才一直不說話,是因為我失了憶,以往的東西都不記得,所以在你剛才給我巨細無遺地介紹這裡時是我選擇先細心靜聽,真的有問題也等你都說完了再問,以免輕易打斷你的說話,不過你其實說的很清晰,我也沒有其他問題了。」

風婉燭︰「婧婧,我怎麼覺你遇到雷擊去了醫院這一趟後,盡管失了憶,但卻好像成熟和懂事了很多?你以往可像個口滿遮攔的小屁孩那樣。還有,别叫我「婉燭姐」,正所謂姐前姐後三分險,在這裡你需要叫炫煊做「姐」就可以了。」

丘婧婧(沈松雁)回答說︰「好的,婉燭。」

丘婧婧(沈松雁)說罷,二人相望而笑,此時,風婉燭連衣裙口袋中的手提電話震動了起來,風婉燭連忙對丘婧婧(沈松雁)說︰「婧婧,我還有點事要做,我先回房間一下,你自己先在這裡安頓一會然後去洗個澡,待會準時一起在飯廳食火鍋。啊,還有剛才忘了和你說,你的衣櫃裡有你的校服和書包,我們都在同一所中學裡上高中,明天是星期一,我們早上一起食完早餐後再一起上學,你可不要賴床啊。」

當風婉燭離開後,丘婧婧(沈松雁)打開了她房間中的那個衣櫃,發現裡面挂着兩套有綠式袖口與裙腳邊的純白色圓領連衣校服裙,有兩條綠色的領帶,還有縫有聖海倫女書院校徽的套頭藍色毛皮和校镂各一件,衣櫃底部的幾個櫃桶中則有一套聖海倫女書院的運動服,一些休閑服和睡衣,還有一些内衣褲和及膝的純白色長筒襪以及灰色的短襪。之後,丘婧婧(沈松雁)再打開衣櫃中的那個黑色的牛津布書包,取出裡面的學生手冊,确認了現在的「自己」是聖海倫女書院的中六學生,并在高考中選修了曆史﹑地理﹑電腦﹑倫理四科選修科,她心中想︰

「我和宿舍中的這三名室友都是聖海倫女書院的學生,也就是盧思鹋的同學,這或許就是我進入盧思鹋的生活圈子以了解當年慘劇真相的第一個切入點。而這個「原來的丘婧婧」是文科生,和原來的「我」相同,她選修的科目也大緻和我當年就讀方神父中學時的一樣,加上我當時在獄中以至在「漢堡家」工作的這麼多年來一直有自己利用自己所得的零用錢來買書看和寫随筆﹑讀書筆記的習慣以保持自己的語文及閱讀能力,無論是我身處獄中或是破落的分租房間,這一點都沒有改變。我相信我将來在這聖海倫女書院中,隻要像一個正常的預科生那樣肯去下苦功,應該能順利追上學習進度應付高考的。」

丘婧婧(沈松雁)思考着自己在醫院留醫以來的遭遇,再想到︰「我在醫院中的這些日子,除了琰修女外,這三個舍友一個也沒有來探望過我,剛才各人和我自我介紹時也可以感覺到有一種明顯的客套和疏離感,恐怕這絕對不是女生中所說的「閨密」那樣的關系,加上剛才風婉燭說「我」以往像個「口滿遮攔的小屁孩」,我想這丘婧婧過去和她們的關系最多隻能算是一般。這些舍友是我進入盧思鹋的生活圈子的第一個切入點,與她們能否建立良好的關系也是我在這「第二次人生」去完成自己的目标時能否有一個「安穩的大後方」的關鍵所在,所以,我必需要努力的和她們打好關系。」

丘婧婧(沈松雁)去了洗手間稍事梳洗,洗浴後,她看着鏡子中的這個既陌生又令她好奇的陌生年青軀體再思索了一會,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回氣,換上了休閑服,就回到客廳去,準備等琰瑾芝她們回來時就去幫忙做清洗食材等食火鍋前所要做的準備工作。

當琰瑾芝帶着夏炫煊和白婉瑩回到宿舍時,丘婧婧(沈松雁)就主動上去幫忙,由于有在監獄中輪值廚房工作(即香城獄中所謂的「廚房期」)及在「漢堡家」連鎖式快餐店打工的經驗,丘婧婧(沈松雁)很快就完成了食材清洗﹑準備和布置食用火鍋需要的爐具﹑餐具等工作。

飯桌上,在琰瑾芝帶領衆人祈禱後,丘婧婧(沈松雁)吃到了她這些年來少有的豐富的一餐,盡管這是一場鴉雀無聲的甯靜火鍋宴,但她看着滿桌子的鮮嫩肥牛肉﹑豬腩肉片﹑精緻的芝心龍蝦丸﹑新鮮的海蝦等食物,仍然吃得非常津津有味。長年累月的牢獄之苦與在社會最底層中掙紮浮沉多年的經曆,令丘婧婧(沈松雁)養成了該食飯時就食飯,絕不含糊,以及不會浪費食物的習慣,飽餐一頓後,她主動去到廚房幫忙值日的夏炫煊洗碗筷。

在廚房中,夏炫煊看着來幫忙的丘婧婧,客套的對她說︰「婧婧,今天是我值日,其實這些讓我做竟行了,你可以去好好休息準備明天上學。」

丘婧婧(沈松雁)回應說︰「炫煊姐,怎麼說呢,之前在我住院那些日子,原本該輪到我值日的日子不也是你們替我做了我原本應該做的義務嘛,我們四人在這裡其實就像是坐在同一條船的乘客,這樣也我幫一下你,你又幫一下我,生活就變得輕松了吧。況且,小妹我失去了以往的記憶,也想趁此機會重新認識一下你,與你聊聊天嘛。」

夏炫煊看着在純熟地洗着碗筷的丘婧婧,有點好奇的對她說︰「想聽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現在我看你遭此一劫後,好像脫胎換骨似,變在成熟了很多,現在的你既不像以往般挑食,也不像以往那樣事事隻顧着自己,還又這麼會說話,好像經曆大難後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丘婧婧(沈松雁)輕輕地笑着回應說︰「可能是雷擊改變了我的腦回路吧,把我「電」得「熟」了一些,哈哈。但我在醫院的這段時間,真的見到了人生的無常,剛才還在和你有說有笑的,好端端的一個人,可以在一瞬間就沒了,而且死神的鐮刀,并不隻是揮向垂垂暮爾的老人,祂可以随時的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帶走任何的一個人,不論男女老幼。故此,死亡的可怕與壓迫反倒過來讓我思考了我現在的人生,其實像我們這樣,雖說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但有這裡一個修道會在監護我們,在為我們提供一個安穩﹑物質條件充足的環境,庇護着我們的成長,讓我們有一個安穩的大後方去應付充滿挑戰性壓力的高中生活,不也是一件值得我們珍惜的事嗎?」

夏炫煊對丘婧婧(沈松雁)在醫院的經曆感到好奇,和她細細談了一會,之後夏炫煊提到了對自己前景的憂慮︰

「婧婧,你知道嗎,我們這裡的舍友如果已滿十八歲但未如未滿二十一歲,則必須是在就讀全日制課程才可以繼續留在宿舍,但無論如何,如果年滿了二十一歲,則必須要遷出宿舍自行找地方住。我在中五那年在香城會考中考得不好,無法直接升讀中六,幾經辛苦經老師及教會保薦,才讓我在原校重讀,讓我得以繼續留在聖海倫女書院和這個宿舍,當時我好不容易重讀在那一年中苦讀,才重考通過了會考,升讀中六,這也是我比你們大一年但又和你們同班同級的原因。現在轉瞬間我又要面臨香城高考,我真的是有點力不從心,擔心如果考得不好的話,自己就要離開宿舍,同一時間又要找工作及找地方住,會非常傍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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