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路知語宣布了一件大事:“我要出國學習!”
路知語現在是京畿藝術學院的一名大一學生,下半年就要上大二,在畫畫方面頗有天賦,沒人知道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路銘和柳懷袖第一反應就是:“不行!”
“怎麼不行?”路知語并不是一個會因為别人反對的聲音放棄的人。
柳懷袖隻覺得頭疼:“怎麼就行了?反正你都考上京美了,為什麼突然要去國外?”
路知語梗着脖子:“我要去追求藝術!”
說着,她的眼睛不經意落在離她最遠的路知谏的身上,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時候,路知谏沒有看她,反而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夾着菜。
對着面前怒目而視的路銘和柳懷袖,路知語更加堅定:“我就是要去,你不讓我去我就自己偷偷去。”
路銘就不明白了:“什麼藝術?難道國内就沒有藝術?你長這麼大從沒有離開我們身邊,就連回海城老家都是我們陪着你一起,現在你要一個人走那麼遠,我不同意。”
路知語有理有據:“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能還把我當個小孩子一樣拴在身邊,你這是在阻止我成長,阻止我進步!”
路銘脫口而出:“那我和你媽陪你去!”
此話一出,路知語忍不住又看路知谏,路知谏還是剛才那樣,甚至夾菜的頻率都沒有變多少,如果不是路知語知道她哥各方面正常,甚至會懷疑他是個聾子。
“反正我就是要去。”丢下這麼一句話路知語就咚咚咚跑上了樓。
“唉——”路銘和柳懷袖也沒了吃飯的心思。
路知谏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橙汁喝了一口。
柳懷袖看見了關心道:“橙汁涼,嘗嘗我下午熬得熱紅酒。”
熱紅酒看起來很好喝,各種水果躺在裡面染上不屬于自己的紅色,裡面還放了一片血橙,路知谏看了看:“我就不喝了,待會還得開車回去。”
路銘此時才沉思中回神:“這麼晚還要回去?要不住一晚吧。”
路知谏搖搖頭:“不了,我明天還上班呢,那裡離公司近。”
搬出上班就沒有人在留他了,路知谏單手取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推開門,一個人走進夜色了,早春晚間的風吹的衣擺獵獵作響。
路知谏擡頭看天,天上隻有一弦彎彎的月亮,沒有一顆星星,今天運氣真是不好,偏偏趕上了大降溫。
風吹在車玻璃上發出可怖的聲音,顔叙丞開足了暖氣,一路火花帶閃電的飚到了紅杉書院。
雖然他自己的家已經裝修好了,可是還得放一段時間去去味,因此顔叙丞還跟父母住在一起,紅杉書院離栖山醫院的距離可不近,如果不堵車按照平常的速度的話,車程一個小時。
之前全家最閑的顔叙丞成了家裡最後一個回家的人,每天還得早早起來免得遇上早高峰。
回家吃完現成的飯之後顔叙丞舒服的泡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了一身小貓印花的睡衣趴在床上翹着腿玩手機。
睡衣的褲子很寬松,随着他翹腿的動作會滑落在膝彎,露出玉白纖細的小腿和一隻手就可以握住的腳踝,在卧室的燈照下一閃一閃的晃人眼。
不出意外,他又是在和江明詣聯機,一邊打遊戲他一遍把今天聽到的許松眠的故事去掉名字之後講給江明詣聽:“無語吧?我今天才親眼見證了什麼叫有心理疾病的兒童的父母往往更需要接受治療。”
“确實,想想就覺得窒息,沒别的好說了,我隻能說,祝這個孩子能早點擺脫他父母吧。”
江明詣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我約到号了,下周二去離婚,再過一個月的冷靜期,我就能恢複單身啦!”
想法很好,顔叙丞從一而終,并不對嚴豬的人品抱有期待,“但願一切順利。”
十點半的時候顔叙丞就退了遊戲,因為明天還要早起,要是他睡過頭的話早上就可以親身體會媽媽的愛心叫早服務,一開口就能讓顔叙丞年輕二十歲。
顔叙丞知道自己在做夢畢竟他可沒見過路知谏這麼可憐的樣子。
面前的路知谏就像一直淋了雨的大型犬,平常威風凜凜,現在身上的毛發卻被雨水打濕,變成一绺一绺的,這個大狗狗是實心的,哪怕毛濕了也是好大一隻,壓過來的時候顔叙丞隻覺得天都要黑了。
可惡,自己的一八三根本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