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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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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柯,給我站住!”就在楊柯跨出門的最後一步,程玉槿警覺地捕捉到門口露出的衣角,邁開大步就要來抓她。見死期已到,楊柯趕緊撒開了腿往外跑。

程玉槿疾步往外,卻被楊濤給生生抱住,愣是動不了一點兒:“玉槿啊,着急出門做什麼?上個月從越州捎回來的好酒,特意留了這麼久,就想得了空兒跟你一同嘗嘗,我看今日時辰合适……”

“哦?可是越州的喬家白?”隻見一老者踏步進來,一身洗得泛白的青灰葛布長衫,鶴發松姿,目光如炬,這就是方才楊濤口中的黎初——大名李元,楊柯的師父,也是曾經的禦書院祭酒。

楊柯本以為能成功溜走,剛出門便和師父撞了個頭碰頭。李元回過神來,直接揪着她的後衣領,把她拎了回去。

“黎初,就等你來了!”楊濤展臂相迎,程玉槿見了李元,自然收斂了怒火。

楊柯跟着師父進去,使勁縮在他背後,低着頭,不敢同程玉槿對視。

“巧月,快去拿酒!”程玉槿沖着正在裁剪新葉的侍女揮手。

三人熟稔地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坐下,楊濤笑呵呵地沖着李元道:“李兄終歸是差了點兒道行,哪裡是喬家白,你兄弟我捎來了雲液酒,”擡起手掌籠在嘴邊悄聲道,“這可是三十年前漕運使進獻給先皇的貢品。”

李元雙眼發光:“還有這等好事?”

程玉槿笑罵道:“你們可别再去翠心湖邊上喝了,上回籠翠坊的趙老闆因為收留了你們兩個醉鬼一晚,敲了我不少銀子呢!”

楊濤對着妻子傻呵呵一笑,這老頭平生唯一愛好就是風花雪月、醉死方休。前幾年憑借繪畫天賦被李元賞識,可惜他年事已高,隻能在朝中挂個畫師的閑職,平日裡家中的絲綢生意全都交由程玉槿打理。程玉槿二十便嫁給了四十的楊濤,雖年紀不大,但脾氣挺大,不僅把絲綢鋪子治得條條順順,還把家裡的一叟一女管得服服帖帖。

程玉槿接過巧月遞來的酒壺,一邊斟酒一邊道:“阿柯,我問你,你到底從哪兒回來?”

楊柯飛瞄了師父一眼,嗫嚅道:“昨日跟師父學詩去了。”

程玉槿語氣一挑:“學詩做甚?你不是已經出名了?”她揶揄的便是楊柯因評論鎮北大将軍章滿的詩集而鬧出的糗事。

章滿駐守西北十七年之久,如今年過花甲,将多年戎馬生涯寫成了一部《雁關秋笳》。在京城的逸韻詩會上,衆多文人墨客自然是要傳閱點評一番的,可楊柯壓根兒不認得這個章滿,隻是拿過來瞧了瞧,随口說了句“這詩不見雕琢之意,倒像是一氣呵成”,沒成想落到有心之人的耳朵裡,越傳越離譜,最後竟是李元的徒弟楊柯譏諷章大将軍吹牛不打草稿。楊柯被這麼一折騰,也算名滿京城了。

“娘,你别拿我打趣了,那都是胡說八道。”

李元笑道:“阿柯童言無忌,章将軍都不會在意,玉槿你又何必在意哪些背後議論之人?”他擡手捋了捋長須,“楊兄,玉槿,你們可有聽說鄧全英一案?”

他二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閃過警覺,随後程玉槿開口道:“這事兒從今早上起便傳的沸沸揚揚,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楊濤眼色一轉:“黎初方才不會是從鄧府來的吧?”

師父揚眉一笑:“楊兄果然機敏。昨日魏長明邀我去鄧府,我也納悶,為何要我一個老頭子過去。去了才知道,原來鄧全英的死因并非大家傳聞的那麼簡單。”師父話中的魏長明在朝中擔任刑部侍郎一職,曾受過李元的指教,故而與他私交甚笃。

程玉槿疑惑道:“鄧全英不是被刺殺的麼?難道還有其他緣由?”

“哪裡是被刺那麼簡單,他都被刨心挖腹了。”楊柯忽然插言,他們三人皆是齊齊注視。

師父笑問道:“阿柯,你這消息從哪裡來啊?”

“我聽朋友說的,他也去過鄧府。”楊柯為了不讓爹娘和師父小瞧,自然不能告訴他們是胡謅的。

程玉槿并不相信:“你哪來的朋友?家中還有這樣的淵源?”

楊柯得意道:“我的朋友裡,你沒見過的多了去了,說了你也不知道。”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紫英閣裡交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什麼家夥?”

楊柯辯道:“他們都是好人,好得很!”

程玉槿的柳葉眉高高翹起:“好人?好人會呆在煙花柳巷?你學了點兒武功,就知道去那些混賬地方!”紫英閣是京城頂出名的青樓,楊柯跟楊濤學會輕功以後,便開始流連于此。後來讓程玉槿知道了,生生将她從紫英閣裡拽了出去,可饒是如此也不妨礙楊柯繼續往那兒跑。

李元笑道:“尋常的母親知道女兒習得了武功,多半都因其有了自保之力而感到欣慰,可你卻反倒擔心。再說,柯兒出去多見識些不同來路的人,對她也有好處不是?”

程玉槿辯駁道:“哪裡有什麼好處?我看呐,就是老鼠尾巴生瘡兒——有膿也不多。她但凡學了些拳腳,就要去外面閑遊浪蕩,交的朋友難免是些不守本分的破落戶!除了對門雲家的昌吉,其餘我一概不放心。”

楊濤也出言相勸:“玉瑾啊,柯兒是咱們的女兒,她的朋友呢,也當是翹楚之輩。”

聽到父親的支持,楊柯也高聲附和:“爹說得對!煙花之地又如何,她們皆是淪落風塵,若不是被賣,誰願意做這行當?”

“學好不容易,學壞一出溜。”程玉槿沒好氣地點她,“你小心啊,把前程丢了!”

“哪裡會?現在就我和師父知道鄧全英的事,你們倆都不曉得!”

李元仰頭笑道:“阿柯雖然童言無忌,但也說對了一些。”

“果真?”三人皆被勾起了好奇心。

李元臉上的笑意漸隐:“鄧全英的死因并非刺殺那麼簡單。”聽完這話,楊家三口的腦袋往前湊得更近了。

李元繼續道:“奇怪就奇怪在鄧全英的死狀。我特意湊近去瞧了瞧,他整個屍體僵如寒鐵,仵作遍查二十四處大穴,竟無一處緻命傷。全身傷口隻有喉間一道極細的血痕,初判為利刃穿喉,更邪門的是,他右手還緊攥着半截赤羽。你們說蹊跷不蹊跷?”

楊濤截問道:“赤羽——可是鷹羽?”

“不錯,正是鷹羽。此等形類鷹隼,遍尋全城卻無此禽。”一時間無人說話,四人皆若有所思。

楊濤忽然問道:“鄧全英是戶部新提拔的官員?”

李元緩緩答道:“是,左侍郎的位置才坐穩了半年便遭此橫禍,難免讓人想到他與兵部長久以來的矛盾。鄧全英向來行事高調張揚,半個月前還同兵部在朝堂上争執起來,聲稱他們浪費了太多撥款,引得陛下都龍顔大怒。”

楊濤又問道:“黎初的意思是,朝中輿論皆倒向兵部所為?”

李元搖搖頭:“隻是我的猜測。”

程玉槿歎道:“戶部有個鄭儀已經夠嗆,還加上鄧全英這個莽夫,宣王剛剛接手戶部,年紀也才二十,不知道能不能壓得住底下這幫人。”

李元贊道:“宣王由易老一手扶持,能力、手段皆不出其右。他十五歲便開始涉足朝政,無論是在工部,還是如今的戶部,都不成問題。”

楊柯向來對大人談論的這些朝綱之事秉持着“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态度,可師父這番罕見的高贊勾起了她的興趣,令她對宣王又是好奇又是羨慕。這個宣王和自己年紀相差也不過三四歲,究竟是何方神聖?生的什麼模樣?可會跟自己一樣,被臉上長出的面疱煩心麼?

她正遐想着,卻聽身旁的程玉槿搖頭歎息:“如今刑部與兵部都歸羲王協管,這案子分明指向兵部,他又要代表刑部去辦,這可難辦呀!”

楊濤笑道:“你呀,瞎操心什麼,羲王曾經也是黎初的弟子,我瞧他年紀輕輕,才涉政兩年,陛下便陸續将兵刑兩部放手給他去管,雖說案子難辦,但對他來講也不成問題。”

楊柯聞言望向師父,隻見他笑着捋起了胡子,楊柯心裡不由得酸唧唧的,看來師父對自己這位師兄也很是滿意。

他們三人又繼續讨論起來,楊柯心裡感覺不耐,自己對這些勢不勢力的也沒什麼興趣,又冒出了溜走的打算。

她四顧一圈,發現無人察覺後便蹑手蹑腳地往外走,所幸他們三人聊的起勁,并未發覺異樣。邁出了大門,楊柯掏出懷中的銀兩,放在手裡沉甸甸地甚是滿足,于是笑吟吟地朝着紫英閣大步前去,腳底仿佛踩在雲朵之上,飄飄欲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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