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記錄了許原飛本次長跑的數據，除去開頭耽誤的時間，跑完八千米他一共用了34分48秒，平均配速是4分21秒。

許原飛沒有系統了解過長跑這項運動，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成績到底算什麼水平。他一開始連平均配速的概念都不太懂，還是系統緊急給他補了課。

下午剛好有節體育課，許原飛自覺地把剩下的兩千米補上了。

這兩千米他跑得十分輕松，上午八千米長跑帶來的疲乏和肌肉酸痛似乎并沒有對他造成多少影響，短暫的午休後身體就已經恢複如初。

看着周圍因為八百米叫苦不疊的同學們，許原飛終于意識到，他在跑步方面可能的确擁有一定的先天優勢。系統不是随随便便就給他定了長跑一萬米的任務，而是結合他自身的情況為他量身定制了“自救指南”。

他有點好奇自己的天賦到底是什麼水平，幹脆讓系統繼續上午的“長跑知識課堂”，給他介紹和長跑有關的各種知識。

系統也很樂意給許原飛補課，還把操作面闆調出來作ppt，用圖文結合的方式講解道：“長跑有兩項最重要的生理指标，一是最大攝氧量，也就是人體在進行最大強度運動時所能攝入的氧氣含量；二是乳酸阈，也就是人體代謝供能由無機轉為有機的轉折點，這兩項數值……”

“等一下……”許原飛忍不住打斷了系統的小課堂，帶着點尴尬說，“有沒有可能，你講的這些東西，我聽不懂……”

系統卡殼了一瞬，改口道：“這兩項數值都與人體的耐力有關，也是您的天賦所在。最大攝氧量和心肺功能直接相關，數值越高越能保證在高強度運動中的氧氣供應；而乳酸阈值高，意味您在運動時開始大量産生乳酸的時間相對較晚，不容易産生肌肉酸痛、疲勞的感覺。”

這回許原飛聽懂了，他的成績雖然沒有江予欽那麼好，但也屬于正常水平，不至于連這點理解能力都沒有。

系統最後解釋道：“總之，本系統制定長跑一萬米的任務，是希望利用您的天賦來幫助您改善體魄，預防癌症，也為您将來的幸福生活提供保障。”

許原飛看着半透明面闆上系統總結的知識點，心中的最後一絲顧慮也在系統的耐心講解中消弭，決定從此認真地對待長跑這項任務。

晚自習後許原飛照樣在二樓樓梯口等到了江予欽，兩人結伴往宿舍走。這一回許原飛沒有等江予欽挑起話題，主動分享了他在下午體育課上的見聞，還有他對這一次長跑的感受。也隻有在江予欽面前，他才會一次性講這麼多話。

“今天雖然沒能把一萬米完整跑下來，但我感覺我還能跑得更快，再練習幾天應該就差不多了……說實話我真沒想到自己能跑下來，但今天跑的時候，感覺還不錯。”

江予欽聽得很認真，還與有榮焉地感歎道：“我早就說你肯定能跑完的，我記得很清楚，去年剛入學沒多久你就在校運動會上拿了3000米第二名，而且第一名和第三名都是體育生。”

許原飛訝異地轉頭看向他：“都半年多了，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你還記得這麼清楚啊？”

“你是不是小瞧我？”江予欽哼了一聲，不開心地瞪回去，“我還記得從小到大你幹過的所有糗事，三歲把西瓜蟲塞到口袋裡壓成泥，五歲……”

“停停停！我不該低估你的記憶力！”許原飛連忙舉手投降，“我知道，你能把所有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

“也不是，”江予欽垂下頭反駁道，“是和我們兩個有關的事，我才會記得那麼清楚。”

許原飛不覺歎了口氣，感慨道：“可我沒有那麼好的記性怎麼辦？好多小時候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

“沒關系，我會幫你記得。”

江予欽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都沉默了。許原飛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系統對“主角”的描述，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沉甸甸地向下墜。

他死之後……江予欽還會記得關于他的每一個細節嗎？

剩下的路程都在沉默中度過，到宿舍樓下時，許原飛主動停下腳步，比昨天更順暢地說出了那句“晚安”。

江予欽也回了他“晚安好夢”，可許原飛總覺得江予欽的情緒還有點不對勁。

大概是因為想起了小時候不太美好的回憶吧，許原飛猜測。

回宿舍後許原飛剛洗漱完躺下，系統就在腦海中“叮咚”一聲，告訴他每日任務已經完成，1點氣運值已到賬。

許原飛打開狀态欄看了看，他的“氣運值”一欄果然從0變成了1。

系統說要攢夠100點氣運值才能兌換一次獎勵，看上去他距離兌換獎勵這個目标還很遙遠。

換成其他人，大概會因為“系統獎勵”這樣一個未知的金手指産生好奇乃至于急切的情緒，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系統會提供什麼樣的獎勵。

但許原飛和同齡人不一樣，在孤兒院生活的經曆讓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降低期待值，沒有期待，也就不會産生焦慮、不安、失望等等一系列負面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