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忙完已經是一周之後,他難得地抽出時間回家來看看藍茵。
藍茵看着蕭亦疲憊的模樣,有些心疼,讓他坐在沙發上,幫他揉着額角。
“秦夢說,上次晚宴她碰到你了,想給你解釋一下我們的關系,但好像不小心惹你生氣了。”蕭亦一開口就打破了兩人溫馨的沉默。
“她這麼和你說的?”藍茵按着蕭亦額頭的手力度不由中了兩分。
蕭亦裝作沒有察覺,替秦夢解釋道,“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對你也絕對沒有惡意,你不要誤會她。”
藍茵幽幽地低下頭,看着閉着眼睛的蕭亦,無比英俊的面容,雕塑般帥氣的五官,讓她覺得熟悉,卻再也沒有心動的感覺,歎了口氣,“蕭亦,有時候我覺得,你對我真的很過分。”
蕭亦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神情閃過一絲無措,睜開了眼睛,“對不起,我不該提起她,我隻是怕你誤會了她。”
藍茵長久沒有說話,蕭亦習慣藍茵就像習慣空氣,他有時不是不知道藍茵會難過,畢竟藍茵動不動就紅着眼眶滴滴答答掉眼淚,但他也知道,藍茵性子是真的好,愛哭但又什麼事都不會往心裡去,再難過的事吃頓飯睡一覺就好了,所以他總是覺得藍茵很堅強,不會受傷。
“給我說說你和她的事吧,你和她是怎麼認識的?”藍茵開口說道,自從卡帕上次說了蕭亦那些話,藍茵就總有些愧疚,她想自己沒來帝都的那三年,蕭亦一定受了不少罪。
蕭亦聽了藍茵的話,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開口,仿佛陷進了長久的回憶,“
我入學那一天見到的她,帝國大學的校園太大了,我迷了路,剛好遇上了秦夢。她很美很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卻渾然不覺,像一弧清冷的月亮。她把我領到了學校報道的地方,她的話不多,人也有些冷,我們簡單地交談了幾句,我才知道,她是那一年帝國聯考的第一名,并且和我在一個班上。她本來對我沒什麼興趣,但當我告訴她我是聯考第二的時候,她的眼睛亮了亮,說那我們可以一起學習,共同進步。
帝國大學對于聯考的前兩百名是免除學費的,但生活費仍然是一個巨大的開銷,白天要學習上課,隻有晚上才有空閑時間,我們兩個找了一周,才找到一個高端會所當服務員的工作,允許我們下了課晚上過去幫忙。我們一起學習,一起去圖書館,一起打工賺錢,一起讨論自己的理想,讨論畢業後的人生規劃。她從小到大的人生都圍繞在書本裡,有些天真,又有着知識分子的清高,所以她不屑于班上的那些纨绔子弟,對他們的追求也不假辭色。我們都把彼此當做知己,我給她講了很多很多在放逐之地的故事,她那時對你也很感興趣,說等你來了帝都一定要好好見見你。”
藍茵對蕭亦說的這些很驚訝,因為她那天見到的秦夢完全與蕭亦的描述沒有一點相似之處,與媒體上的秦夢也毫不相幹。藍茵無法想像那樣一個長袖善舞,語笑嫣然的人,是如何與清冷、清高、天真這些詞彙聯系到一起的。
“後來呢?”藍茵好奇地問道。
“後來…”,蕭亦的眼中閃過一絲遲疑,随之浮現的是深深的痛苦與戾氣,“後來,自開學就沒見到人影的三皇子卡拉來學校上了課,他與我和秦夢一屆,聽到旁人說六班有一個帝國大學建校以來最美的校花,一朵清高冷淡的玫瑰,就起了興趣,直接轉到了我們班。
秦夢的夢想一直是做一名曆史學者,她對古史的研究很深,帝國大學并沒有這個專業,但帝國大學的圖書館有最全的資料,所以她一直在自學汲取這方面的知識。她對談戀愛沒有什麼興趣,對卡拉這種萬花叢中過的風流情種更沒什麼興趣,她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卡拉,不留一絲餘地。”
“皇室貴族這些人是最受不了拒絕的,他們會認為你怠慢了他們的顔面。”藍茵已經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即便帝國媒體克制的描述裡,三皇子卡拉也不是一個品行多好的人,他深受國王的喜歡,卻是一個浪蕩風流的纨绔。隻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國王卡曼十世也是一堆的情人,驕奢淫逸。
“是的。”,蕭亦點了點頭,神色複雜,帶着涼意,“但那時候,我們不知道。我在放逐之地,不了解皇室貴族的心理,她在書本的象牙塔裡,崇尚着人人平等,不清楚帝都權勢的傲慢與龌龊。
我們工作的會所是皇親的産業,卡拉很快就查到了這裡,一群貴公子包了一個最豪華的包廂,點名讓我們兩個去服務。我們進去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一群保镖圍在了包廂門口,我們并無法離開。我讓她呆在一旁,自己去給他們服務倒酒,忍受着他們惡意的刁難。
可三皇子卡拉本就是來找她的,又怎麼可能放過她?他旁邊的人看了看他的眼色,猛地把秦夢推到了卡拉懷裡,卡拉抱着她上下其手,她眼裡湧起了難堪,“啪”的一聲,給了卡拉一巴掌。
當時整個包廂都靜下來了,沒有人敢說話,所有人都繃緊了呼吸,卡拉怒極反笑,把她推到了地上。卡拉一隻腳要踹過去的時候,我去拉起了她,想要帶她強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