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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鶴州·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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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榻短小,她蜷團而眠,黑亮的發絲如雲鋪散,面巾輕遮下半張臉。

熟睡仍然抹不掉她眉間蹙着的幾縷疲煩。

她通體肌膚白得有些過了,蔥削玉指,甲色更是晶瑩剔透,半隻雪白的玉腕垂出方榻,盤旋皓腕之上的九音鈴铛在日光照耀下反射出幾道細微銀光,如碎瓊亂玉。

這些光能點亮賀蘭澈的眼睛,眼裡是經年不忘的朝思暮念,數載夢萦的心上之人。

“當年亦是這樣,藥王前輩為義兄施針時,我自谷中閑逛,誤闖樹畔,驚擾了她休息。”

那年他本未注意到樹叢下熟睡的少女,而是先見一隻雪貂盤眠在方桌上。

隻往前走了一步路,衣角帶過一叢植草,便驚醒雪貂。

幾乎是一瞬間,打盹的雪貂翻身一個打滾便咧着尖牙朝他撲來。

雪貂過處,撞出絲絲清風,掀翻叢叢花葉。他才瞧見樹蔭華蓋,遮掩一張卧榻,卧榻上的女子美如谪仙。

她本睡得昏昏沉沉,卻因受到驚擾而起身,神情淡淡。

他想要說幾句話,她點點頭,略顯疲憊。

雪貂躍至她肩頭,被她擡手安撫,抱至胸前:“若非我及時醒來,你再動一下,這隻雪腓貂便要取你性命。”

而後直接離開。

雪腓貂和雪貂有什麼區别?這都不再重要,隻一眼,青絲瀉月華,銀簪斜挑三分發,秀眉英斜,鳳目含威,冰肌凝作羊脂雪,眼尾暈着桃花霧,浮生胭脂瘴。

三分英氣似星燦月朗,三分孤冷似水濺寒冰,三分嬌柔似山茶朝露,還有一分神秘……總之十分攝人心魄。

烙印他心上,念念不忘,從此魂牽夢繞。

“我一見到她,甚感她的骨相是被上天憐愛,認真雕刻,深以為傲的。”

“她讓我明悟,何謂伽藍石窟上之神女,從此我下筆就好像能照見,畫壁諸神當初的鮮活。”

“不瞞師兄,家學本是天水西域昭天樓的偃師,我亦深愛鑽研些傀儡雕畫之術,不算專精。”

“我深信,遇見她是一場天意安排。”

……

辛夷想“啧”一聲,誇他是個胎神,又覺得不禮貌,被這番癡言自語酥得掉牙,不自禁後撤一步,皺眉瞥他。

但卻又能理解。

賀蘭澈素來在雕刻上有造詣,天然對藝術品具有感知力。

也就是說,這胎神愛上那個仙人,注定為她着迷,淪陷——

為她瘋,為她狂,為她六年寫一百多封信,附贈一百多份禮物!

耳畔之聲又響起:“辛夷師兄,你知道嗎,她的風骨原無需借金翠珠玉增色,她往那兒一站,便讓天地萬物都變得鮮活……”

鮮活,鮮活,你就曉得個鮮活,你還曉不曉得每份包裹都是我去取的……

不過,有一說一,辛夷自诩頗懂醫術,不懂藝術,他說不出這般浪漫的話,卻深有共鳴。

他早就發現了,論骨相肌理,尋常人總難避免有死角,但從任一角度瞧師妹,似乎都經得起琢磨。

兩個癡人,四目怔怔,傻站在小樓上凝望人家午休良久。

直到太陽西斜,刮過一陣風,她臉上輕紗被風吹起,正好将她喚醒,她自掀簾走出,意顯慵懶,仍帶疲倦,緩緩步至一處室内整淨衣妝。

“我們可以去拿季公子的病曆錄冊了。”

辛夷回過神,催促着賀蘭澈下樓,“被她收起來了,師妹午後睡醒,脾氣會比早晨好許多。”

多年不見,賀蘭澈立在長樂五步之内端詳時,卻覺得她的容貌有了微妙變化。

這幾分異常源于她的眉眼,不止……還有整個輪廓。

昭天樓偃師巧匠之手,所雕镂組裝傀儡,關節靈動,面目如栩,最擅從皮相析骨相。

他确定,長樂原本生得一雙柳葉挑梢的桃花目,他刻過無數回。此時卻是一雙圓角杏眼。

原本玉雕般流暢的颌線,刻筆下刀要峰回百轉,才能形似七八分。現下平添三分闊面棱角。

最蹊跷的是肌膚光澤,映着不似正常女子由内而煥發的血氣,倒似拙手錯施脂粉而添出的紅。

她似乎施了妝在眼角颌面兩頰處,卻光影不當。

旁人或許看不大出來,畢竟她疏離冷漠之姿,疲煩厭乏之态,還是一樣拒人千裡。

但他平素愛觀察人面結構,深研骨相,比宮廷繪像師更多幾分。

因此,他能感知到長樂的容貌雖有細微變化、不掩貌美,但遠不如當年驚鴻一面,過目不忘。

“賀蘭澈。”

直到她主動喚他,他才猝然回神,心不合時宜地狂跳起來,多年積攢的千言萬語在喉頭翻湧。

賀蘭澈結結巴巴的,不知說什麼才好。最後擠出來一句:“太久未曾見了,其實姑娘不必施粉黛,也好看得緊。”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後悔。賀蘭澈啊賀蘭澈,你在說些什麼鬼話。

本意是想誇贊她,卻太緊張,聽起來像在質疑她精心抹的脂粉不好看。

辛夷在側,他好想笑,他早就知道師妹出谷前易容改妝,隻是現在需要掐住虎口,才能緩解賀蘭澈這胎神說夢話給他帶來的震撼。

你是懂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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