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快得像要破出胸膛。
邱葉擡手,捂着胸口的戒指,也擋住她的心跳聲。
“嗯。”她輕聲回答虞司逸。
邱葉的聲音很小,虞司逸很深地看着她。
“要喝點酒麼?”
他問她的時候眼睫毛微彎,眼睛裡笑意盈盈。
“我不會帶壞你吧?”他知道她酒量不佳,酒品不錯,喝醉了話比清醒時密,性子也會比更鮮活。
沒想到虞司逸會會這麼想,邱葉不好意思地側頭摸了摸耳垂,也不敢直視虞司逸。
“我才沒有那麼容易帶壞。”
她可能并不是這麼喜歡喝醉,但是她喜歡和虞司逸喝酒。
可能是因為血管裡混了酒精,她才能不拘泥于在虞司逸面前做自己。
虞司逸招來服務生,要了一瓶幹白。
酒送來時候餐也跟着一塊來。
服務生給兩人各倒了半杯葡萄酒。
邱葉吃完一口巴斯克烤魚。她還是頭回吃用西餐烹饪的龍利魚肉,龍利魚莫名和奶油很搭,口感細膩,一絲腥氣都沒有。
她吃到好吃的時候眼睛發着光,虞司逸看見她表情的變化,笑着問:“好吃麼?”
“好好吃。”邱葉點着頭,“你要嘗一下麼?”她看到虞司逸點的是一塊牛排。
“好。”虞司逸點了點頭,邱葉便切下一口魚肉,放到虞司逸盤中。
“你要吃牛肉麼?”虞司逸問她。邱葉點點頭,虞司逸便切了一塊牛肉,遞到邱葉盤中。
兩人互相分食餐中的食物,吃飯的間隙,虞司逸問邱葉喜歡自己的工作麼。
邱葉抿了一口葡萄酒,葡萄酒口感輕盈,搭配海鮮非常适合。
她咽下葡萄酒,語氣很輕,“還好吧。入行以前以為能畫自己喜歡的,上班幾年之後就清醒了,一切都得以甲方的需求為主,沒有那麼有趣。雖然現在談不上讨厭,但是也實在喜歡不起來了。”
放下葡萄酒,邱葉問虞司逸:“你呢,你喜歡你的工作嗎?”
“我倒是跟你不一樣,我一開始并不打算當演員。”虞司逸放下餐具,語氣沒什麼起伏。
他大概 5 歲的時候喜歡上足球,傅娴靜支持他,一直送他去培訓,而他也的确有些天賦在,13歲就被輸送到省隊。
可惜事與願違,進省隊之後他的表現不佳,遲遲不出成績。
進入省隊的第三年,一次比賽中他受了傷,腳右腳踝距腓前韌帶跟腓韌帶損傷,這時候傅娴靜不再猶豫,站出來簽字讓他退出省隊。
退出省隊後,虞司逸回到繼續普高讀書,随後以足球單招考入S大,準備以後走體育教育的路子。
專業運動員的路再也走不通,他頂多隻能在大學聯賽上熱熱身。
虞司逸并不埋怨傅娴靜的自作主張。
每個母親都不願自己的孩子過得太辛苦,在省隊的時候他出不來成績,運動員該有的傷病該少的一點都沒少。他也從自信滿滿變成自我懷疑,不但自我折磨,也折磨着傅娴靜。
當演員,也是他在聯賽上被《流光夏日》的制片人看中,一開口就是讓他當男主角。
而他同意,唯一的原因隻是因為賺的多。
在這一點上,他跟他的生父虞川一樣的現實。
“那你開始想做什麼?”邱葉忍不住開口問。
“足球運動員,再被評為足球先生。”虞司逸擡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語氣随意,“不過當c羅要比當演員難太多,所以我放棄了。”
“但是,你現在是時尚先生啊。”邱葉擡頭,漂亮的眼睛水光瑩瑩,“也沒有差太多。”
虞司逸笑了笑,“你現在是在拍我的彩虹屁麼?”
“沒有。”邱葉白皙的臉頰浮上淺淺的紅暈,“我隻是不希望你為這件事難過。”
“我不難過。”虞司逸擡頭看邱葉,唇邊染了一點不易察覺的笑意,“當演員也挺好,說不定以後還能演個球星過把瘾。”
“希望你能如願。”邱葉舉起酒杯,輕輕碰了虞司逸酒杯一下。
虞司逸怔愣一下,随後拿起酒杯與邱葉輕輕一碰。
“也希望你如願。”
……
兩人一頓飯吃了将近一個小時。
吃過飯,虞司逸打電話讓司機來接。
半個小時後,一輛阿爾法出現在餐廳門口。
虞司逸輕車熟路地拉開車門,轉身示意邱葉先上車。
邱葉鑽進車内,虞司逸随後上車,帶上車門。
夏季的夜晚炎熱不散。
車廂内,溫和的冷氣根本無法吹散邱葉内心的燥熱。
邱葉還不适應跟虞司逸坐同一輛車,而且還是回同一個地方。
兩人坐在後排,鼻吸鼻呼之間都是虞司逸的氣息。
有白葡萄酒的果香,還有虞司逸身上不變的檸檬香氣。
虞司逸上車之後沒再說話,邱葉從包裡掏出兩個猕猴桃,問虞司逸,“吃麼?野猕猴桃,我舍友給的。”
虞司逸垂眸,視線落到邱葉手掌。
她的手很小,手裡的猕猴桃也很小。
“這是猕猴桃?”虞司逸沒吃過。
“嗯,長在山裡的,比較小,不過很甜”,她拿起一個,仔細剝了皮,遞給虞司逸。
虞司逸咬了一口,意料之外的甜,一點酸澀的味道都沒有。
将剩下的猕猴桃吃完,虞司逸對邱葉露出溫和的笑,“很好吃。”
他從旁抽出兩張紙巾給邱葉擦手,自己也擦了擦。
一股暧昧的氣息在車廂流淌,直到虞司逸身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振了振。
虞司逸拿出手機,一開屏就瞧見一條信息。
是周安的信息,“我回國了,抽空跟我見個面吧。”
虞司逸揿滅手機,嘴角的微笑悄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