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兩個人疑問的目光,衛染真不知道如何解釋。
這事情說來話長。
上次衛染從醫院離開,也隻是警告了韓邵不要作妖,并沒有和他分手的意思。
但是之後,孟女士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發訊息質問衛染:“韓邵是不是抑郁了?”
“你聽誰說的?”衛染剛和一位客戶見完,看見這消息有點哭笑不得:“都是誤會。”
然而孟女士卻不肯信:“離有病的人遠一點,他抑郁了,天天表現得消極,你也會跟着難過的。”
衛染沒空理她。
她趁自己還有記憶,趕快坐回桌前,整理起客戶的裝修需求。手機一直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等她終于弄好了,發現有十多條未讀:
“聽說他還打人了,這個神經病你離他遠一點。”
“聽媽的話,趁感情不深,早點分手,别浪費時間。”
“上次媽見到他,就覺得這人不太簡單,你還年輕,看人沒媽準,聽話。”
“心思重的男人城府太深,遲早要出事。”
“你掌控不了他,他就要來控制你,你現在連我的消息都不回了,以後是不是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别把一輩子搭進去!”
……
衛染看了,一股電流從胸口直穿到後腦勺,頭疼。
她把手機倒扣到桌面上,站起來深呼吸,窗外一片銀白,幾隻喜鵲在柿子樹上蹦來蹦去,啄柿子吃,有一隻倒挂着,歪着頭,憨态可掬。
她又拿起手機回複:“抑郁不是神經病,韓邵也沒有抑郁。”
衛染看見對話框裡的“對方正在輸入”,又開始煩躁,她打字:
“就算韓邵真抑郁了,我也不會因為這個和他分手的。當時是你讓我去相親,現在又讓我分手,是他在控制我,還是你想控制我?”
她把這一段話發過去,取消了Ms.孟的聊天置頂,并且把她免打擾了。
第二天韓邵突然來觀複路找她,神采飛揚:“聽你媽媽說,你不想和我分手?”
這話傳得如此之快,衛染吃了一驚又釋然了:有什麼想不到的呢?她媽搞不定她,當然又要去找韓邵。
她感覺有點累了:“和我媽說的氣話,反而連累了你。對不起,你就告訴她,已經和我分開了就好,或者直接把她拉黑。”
韓邵沉默了一會,突然說:“我沒想和你分手。”
衛染:“分不分手不都是假的?你如果還需要我演,沈儀那邊……我可以跟她解釋。”
韓邵盯着她:“我說,我不想分手,你不能單方面毀約。就因為我不能幫你應付你媽,你不需要我了,就把我踢開?”
衛染都懷疑自己進了什麼苦情戲現場。
她盡量耐心地解釋:“和我媽沒關系,我就是不想演了,也不想給你添麻煩——我看得出來,你其實也不需要我演什麼,謝謝你之前幫我。”
韓邵卻發起火:“不行,我不同意。你看着吧,我會搞定Ms.孟的。”
人在無語時真的會笑。
衛染無所謂地彎起嘴角,看着韓邵摔了自己工作間的小破門,走了。
……
“總之,我們有些事情沒太談得來。”衛染說,“反正最近我們都沒聯系彼此了。”
秦漪若有所思地點頭,段明冶眼睛發亮:“真的嘛?那你介不介意……”
“什麼?”秦漪突然插嘴。
“沒什麼,”段明冶沒好氣地說,又熱切地看向衛染:“不如我們今晚出去happy一下,慶祝我們三個人的單身之夜吧!”
“可是我的東西還沒收好……”衛染說:“已經下午了。”
“還有三個個小時太陽才落山,”段明冶蹦了起來:“都别吃了!秦漪,你來幫她拆箱子,把床鋪好,今晚能睡覺不就行了。快快快動起來!”
“今晚就由我,Mia小姐,帶你倆奔向星辰大海!”
衛染和秦漪互相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
段明冶的行動力确實一流,她計算着時間,像機器一樣安排着步驟,衛染擔心秦漪累着,又煩于段明冶的摧殘,把自己忙得頭昏腦漲。
天空剛透露出點淡粉色,衛染的東西竟然都放在合适的位置上了。
衛染由衷地感歎:“你應該來我的工地當監工,我願意給你多開五成。”
段明冶得意地撫掌:“這算什麼,本小姐往生産車間一站,連蚊子都不敢亂叮人。”
她又黯然道:“隻可惜我爸不肯聽我的。”
秦漪窩在沙發裡一直毫無聲息,衛染本以為她睡着了,這時卻突然出聲:“那你就去找别的供應商啊。”
段明冶乜斜着看她:“我家就是做家具的,再找别人?老段非得打瘸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