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去醫院處理一下嗎?”曲祁試探性問。
原本可以以這次壯舉在董事長那赢得頭籌,卻因為她受傷不了了之,成熟穩重是繼承人最應該具備的品質之一,很明顯,她現在還沒有。
“不用。”
她淡淡應了聲,讓Aron給她用冰塊敷了會兒,便起身離開。
在醫院做完檢查,林醫生說她不能再繼續喝酒,清楚她戒不掉,又說至少最近一個星期不能喝。
臉上的傷有淤血,前兩天看着還好,第三天直接烏得發青,樂斯蹊隻好去皮膚醫院處理。
護理室内儀器滴滴嗒響着,大小姐躺在床上合着眼休息,上次沒回曾易梁消息,這幾天也不見他再發。
做完儀器,操作師給她敷好面膜就先出去了,門剛關上,又聽見打開的聲音,而後有腳步進來,很重,不是女人。
“找我做什麼?”女孩雙手放在腹部,眼睛沒睜。
房間内沙發坐下一個男人,他聽到這話,溢出一聲輕笑,“也不問問我是誰?”
樂斯蹊語氣平靜,他能引開Aron進到裡面來,足以說明這人的手段非同尋常。
“我知道你要來找我,說吧,什麼事。”
伊漠想整她所有人都知道,曾英叡暗地裡調查跟蹤,自然不是單純因為好奇。
“樂小姐臉上的傷,他知道嗎?”
又是一個彎彎腸子,樂斯蹊心中生起一絲不耐,“你是不是跟曾易梁有仇,想從我這下手,大可以直接告訴我,又不是不能幫你。”
聽了這話,曾英叡對這女孩更加好奇,“你跟他的關系……為什麼要幫我?”
“怎麼?我看上去很缺男人?”
怎麼就認定她死心塌地,非他不可。
好歹是個能橫着走的富家千金,這話說得倒也極為正常,曾英叡笑起來,“他哪把你得罪了?”
“這不關你的事,”躺了太久,樂斯蹊微微動了下身子,“你在港口找到的那人,對他起不了威脅作用,我沒猜錯的話,你想跟他争曾氏,但恕我直言,就憑你不足以壓制他,你應該回去告訴你們老爺子,他在港口出了批貨給廖正思,人家捏在手心裡的才是真金白銀。”
曾英叡怔了片刻,“當真?”
“要是覺得我話裡有假,門在哪,自己出去。”
她懶得跟他兜圈子,想當初對曾易梁使用美人計的主要原因,不還是那幾次沒報複回去。
盡管中途确實有被男色勾引到,但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要放棄對他的打擊。
隔日,鼎利總裁辦公室内,譚遂盯着一臉嚴肅的男人,“這次敗露得蹊跷,我已經通知廖總那邊處理,另外,老宅剛來消息,讓您晚上過去一趟。”
“現在就去。”
曾易梁到老宅時,家裡隻有老爺子和幾個下人,他朝樓上書房的方向掃了眼,這個點曾遠清在客廳坐着,說明在等他。
“爺爺。”
曾遠清刮了刮茶沫,喝了口,悠然自得地放下,這才斜斜擡眼去看他。
“港口多出的那批貨給我個解釋。”
原本他還不信曾易梁真有那個膽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畢竟曾氏的大權還在他的手中,如今看來是小瞧了這個後輩。
男人臉上表情坦然,對已經被戳穿的事實毫不在意,“您忘記了,廖總去年年初就跟我們劃了一筆款,年底平賬把那筆入了前年點泓的虧空,前不久多出的那批貨,是廖總要的,當時我父親去世,潤周群龍無首,我手中事務繁多,忘了告訴您。”
曾遠清眼皮松垮耷拉着,面色實在算不上好看,廖正思前些年給鼎利劃的款項何止才一筆,點泓确實被鼎利拉過一把,數目不小,可這幾件事裡并沒有直接關系,但按照他的說法,也沒有破綻。
“既如此,回頭我說說英叡,賬目還得明着來,讓他把錢給你轉回去。”
曾易梁語氣淡然,“堂弟要用,我這不着急。”
離開老宅,男人上車後立馬給廖正思撥了通電話。
“東西别轉移,留在你那,老頭子要查。”
那頭頓了頓,問:“他起疑了?”
曾易梁嗯了聲,“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晚上十點鐘,他回到永泰溪,聽見屋裡有女人說話的聲音,不是張姐。
通過透明的落地窗看進去,女孩半跪在地闆上,懷裡抱着一隻白色的小羊駝喂草,笑得很開心。
像是察覺到什麼,樂斯蹊下意識轉頭看了眼外面,便與男人視線相撞,立馬把小羊駝塞到張姐懷裡,站起身,興奮地跑了出去。
“曾易梁,你回來了。”
男人看着女孩朝自己奔來,不自覺地勾了勾嘴角,在她抱住自己的那刻下意識摟住。
“我在家等了你一下午呢,”要不是臉上有傷,她等不了那麼多天,皮膚還有一些痕迹,用粉底遮一遮,看不出來。
“老闆,”譚遂将手機屏幕朝向他,來顯是廖正思。
曾易梁垂眸看了眼懷裡的女孩,視線瞥過去,“免提。”
電話一接通,那頭立馬說:“曾遠清有動作了,他有打算把密鑰交給曾英叡,同時找了律師立遺囑,一旦塵埃落地,你在曾氏就廢了。”
聞言,樂斯蹊眼波微動,還以為她添的那點火燒不起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效果。
“嗯,知道了。”
挂斷電話,曾易梁低下頭,眉眼噙笑,與女孩對視。
“這事兒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