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小時,聊天界面還是隻有她那幾條消息,爬起來進了浴室,洗完澡匆匆出來,拿起手機看,依然沒有得到回複。
好得很。
但要是他真睡了呢,也不是沒有那種可能。
“曾易梁,晚安。”
“明早回我消息,我去找你。”
隔日,大小姐破天荒醒了個大早,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然而并沒有收到某人的消息。
睡前她還能替他找理由,現在可就說服不了自己了。
剛要掀開被子起床,手機響了起來,她忙不疊回頭去拿,看見來顯三個字不自覺歎了口氣,接起:“說。”
大清早,司弘澤的聲音怪精神,“晚上喝酒,VN。”
“不去。”
女孩毫不猶豫拒絕,某人沒回消息,她心情不太好,況且還得去LEZHI處理點工作。
“真的不去?我們這好幾個你都認識,阿翊和老曾也在,還有……”
不等他說完,大小姐忙問:“幾點?”
白天在LEZHI忙得腳不沾地,一到下班時間,樂斯蹊就把曲祁擋在了門外,“剩下的明天再處理,我有事,不陪你加班。”
到VN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按照司弘澤發來的消息,找到在二樓的一群公子哥。
剛穿過琉璃隔斷,就看見坐在角落沙發的曾易梁,他手裡端着酒杯,翹起二郎腿,看上去十分惬意,沒朝她擡眼。
分明昨晚已經跟他道過歉,什麼氣要生一整天,一整天都不回她的消息。
男人真小肚雞腸。
目光掃到中間,一女的纏着江淮翊喝酒,大小姐冷哼一聲,表面搞得他對隋也多深情似的,背地裡花裡胡哨,不知道跟多少女人有一腿,當初隋也踢了他完全是對的。
下一秒,那女的胳膊上出現一隻脈絡清晰骨節分明的大手,将她往旁邊一扯。
樂斯蹊看得清清楚楚,曾易梁把那女的拉到他自己身旁,低聲跟她說話,瞧着親密得很。
心髒往下墜,澀得她喉嚨發幹,司弘澤從圍欄邊回過頭,看見她,臉上立馬揚起笑容,走過來拉住,“還以為你沒來呢,這會過來路上很堵吧。”
女孩深吸了口氣,胸口依然不暢快,“堵。”
接着一群人坐下玩遊戲,樂斯蹊坐在司弘澤旁邊,曾易梁和江淮翊中間夾着那個女的。
還沒開始,就聽到斜對面曾易梁對人家低聲說:“你坐我這邊來,阿翊右手前段時間受傷,别碰到他。”
樂斯蹊手裡杯子都快捏碎了,合着人家不是吃醋,是壓根不在意她。
耳邊突然傳來司弘澤的聲音,“隽潔,你到我這邊來也可以,他們那邊擠。”
大小姐眉頭一皺,疑惑這人是誰,怎麼都對她照顧有加。
終隽潔浮出一抹笑,朝着江淮翊,“沒事,你們男生莽撞,我坐這裡才不會碰到阿翊哥哥的傷口。”
聞言,江淮翊忽地起身,語調散漫,“去趟衛生間。”
他單手放在褲袋,身高腿長毫不費力從酒桌上跨了過來,淺色西服襯得他本就英氣的形象裹了幾分妖孽之感。
怪不得有妹妹喜歡。
樂斯蹊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腹诽是個花瓶男,除了長得好、背景硬,一無是處。
再看一眼,也就皮囊還過得去,真不知道當初隋也看上他哪點,再一想到剛畢業那會好朋友就被他睡,肚子裡的火更是不打一處來。
江淮翊這一去就是幾個小時,再沒回來,估摸終隽潔對此心裡有數,便一直貼着曾易梁。
“阿翊不來了嗎?他肯定又去公司了。”
“一心撲在事業上,身體怎麼受得了,我說他也不聽,怎麼辦才好……”
“易梁哥,你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吧,待會我給他送點宵夜過去。”
曾易梁彎唇,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不用管,他忙得很,你去了他不一定有空。”
這次大小姐沒忍住,真真切切翻了個白眼,仰頭一口飲盡杯中酒,擱這演兄妹情深呢。
桌上堆滿空酒瓶,樂斯蹊跟司弘澤都喝了不少,倆人酒量好,醉意不濃,什麼都聊。
司弘澤給她酒杯倒滿,勾着女孩肩膀碰杯,“昨晚我回去考慮了很久,其實那個忙我可以幫到底。”
樂斯蹊喝了口,他胳膊太重,壓得難受,抖了下,結果司弘澤不僅沒收回手,還摟得更緊。
“你聽到沒有?”
大小姐不耐煩了,側過臉大聲,“什麼啊?”
“其實,”司弘澤頓了頓,望着她的眼神突然變得認真起來,當着桌上其他人的面,“其實我喜歡你,如果你跟我結婚,就不用為了争家産那麼辛苦,你家人也不會再為難你。”
樂斯蹊蹙眉,臉上充滿倦怠感,瞥他,“哦。”
“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
女孩看着他的眼睛,确實不像假話。
但……又如何呢?每天跟她表白的人那麼多,難不成都要答應一遍,所有人都試試嗎。
“樂音,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應該對我很了解,我可以和你一起玩一輩子。”
恰恰是如此,樂斯蹊更不可能同意,她跟他是一類人,若是某日天崩地裂,倆人沒一個靠得住。
“那你問問他的意見。”
女孩語氣平靜,視線移動,扭過頭,朝斜對面眸色深沉的男人看去。
“曾易梁,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