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侍玉卻是退後兩步,手上不停發抖,眼裡還帶着戒備。
宴寒正呐呐道,“玉兒,過來父親這裡。”
“不,沒有父親會把自己親生女兒推進火坑,是你和上官家勾結害死我母親的!”華侍玉越說就越往陣法中靠近,直到碰到陣法阻斷了去路,依舊不肯挪動分毫。
宴寒正還保持着慈父的微笑,試圖靠近,“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難道你甯可相信外人,也不願意相信我?”
“你不要靠近我!!”華侍玉奔潰大喊道。
陣法中的紅衣女子也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嘶吼了一聲,宴寒正的腳步一頓,終是不敢靠近一步。
華侍玉泣不成聲道,“你騙我,那上官家的婚事母親再世時根本就沒有答應,所謂良緣也并非良緣,上官家獨子風流成性,強搶民女壞事做盡,方圓百裡無人敢把女兒推向火坑,這才看中遠在千裡之外的華家,母親都知曉的事難道你不知道嗎?父親掌管華家,就迫不及待和上官家聯姻,可是華家給父親許下了什麼。”
宴寒正眼神飄忽不定,說出的話卻是十分笃定,“玉兒,父親發誓并不知曉此事,你母親走的匆忙,我平日裡也不怎麼管理家事,這才讓上官家鑽了空子,這婚事就此作罷。”
“我也想相信父親,原本以為那來捉我的人是言采派來的,可誰知那竟是上官家的人,原是父親把女兒作為籌碼,換那上官家的六葉血藤。”華侍玉看着現在狡辯的宴寒正,徹底心死,她怎麼也想不到,“六葉血藤無色無味,殺人于無形,服用後毫無緣由身體迅速衰敗,回頭乏術。”
“你竟然為了掌管華家,毒害母親。”華侍玉看向陣法中的紅衣女子,眼含悲戚。
“你在胡說什麼……”宴寒正臉色越來越難看,“你母親就是被言采氣死的,你當時不也看見了嗎。”
“呵,你以為你做過的事真的無人知曉嗎,當初你為了把母親的人撤走,把當時在場的侍女統統趕盡殺絕,沒想到有人活了下來,是你給母親下毒,用解藥威脅言采,活活把母親氣死!母親最是信任言采,是我誤會了她。”華侍玉本也不願意相信,可一件一件事實擺在眼前,隻是對着宴寒正說道,“母親就在這裡,你敢不敢對着母親發誓,你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母親的事!”
宴寒正嘴角抽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紅衣女子似乎在惡狠狠的盯着他,無論他轉向何方,那眼神仿若毒蛇一般糾纏着他,忽的失聲道,“那就是個邪祟!”
華侍玉卻是忽的看向他身後,原是阆楊音不知何時把侍女帶出柴房,遮擋的雲層散去,月色顯現,才看到站在那裡的人,侍女在水條中拼命垂打着。
“桂姨,我們都被騙了。”此刻華侍玉才仿佛卸下那層僞裝的堅強,癱軟在地。
“這不可能!!”
阆楊音把那阻隔聲音的水條撤走,侍女尖銳的聲音傳了出來,看眼前的這一切讓她心亂如麻,曾經堅定的東西開始動搖。
宴寒正像是想到什麼,指着侍女道,“就是她蠱惑我,是她不停蠱惑我掌管華家,玉兒你知道我從不沾染華家事物的,是她嫉妒言采,搬弄是非,要不是是她,根本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
侍女從小便跟在華亭秋身前侍奉,本是華亭秋最信任之人,侍女也同華亭秋一般,盡自己所能幫助别人,可就在她救下一個逃亡的女子言采,從那以後一切都變了。
言采不但美貌過人,還聰慧機敏,華亭秋一見她便帶到了身邊,很快地位就超過一直陪伴在華亭秋身邊的侍女,就連生産之時,都隻讓言采陪伴在身邊。
侍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一直跟在華亭秋身邊的人,為什麼華亭秋甯願相信一個身份不明不白的人,也不願意相信她?
直到侍女多次撞見言采勾引姑爺,氣憤找到華亭秋告狀。
“都是她勾引我,我對天發誓,絕沒有做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夫人,奴婢親眼看到言采勾引姑爺,您好心收留她,她竟做出這等背叛夫人的事,簡直是該死!”
可華亭秋竟把她支了出去,等她回來早已無事發生,華亭秋也對言采更加信任,侍女也無法。
侍女眼前閃過當年的場景,癱軟在地,當年也是這般,宴寒正口口聲聲義正言辭說着這些話,可自己竟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是言采的錯。
“原來錯的離譜的人是我,是我害死了夫人,害死了……”侍女看着在陣法中痛苦異常的紅衣女子,顫顫巍巍想爬過去。
陣法中升起陣陣紅暈,在陣中的紅衣女子更是痛苦不堪,華侍玉看得心疼不已,恨不得代替她受折磨,但就在這時,紅衣女子哀嚎起來,靠近陣法的人都被波及彈飛。
就在衆人被其中變故吸引了目光時,宴寒正嘴角湧出鮮血,侍女不知何時到了他跟前,一柄短刀刺入他的心髒。
侍女最後看了華侍玉一眼,拔出短刀割喉,血染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