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酉安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着的。
再次睜眼時，枕頭邊的手機正玩命的震，活生生給他震醒了。
他還以為是鬧鐘，閉着眼睛一通瞎摸，摸到後才發現是電話。
“哈喽？哈喽哈喽？”陳裕的大嗓門傳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吉祥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
“抽你信不信。”肖酉安開口，嗓子還有些啞。
陳裕立刻收了聲，正經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拍日常物料？”
肖酉安睜開眼，感覺眼皮一陣發酸。
眼前的天花闆很陌生，他愣了一會才想起來這是在付己昂家。
“今天不是休息嗎？”
“就是為了拍日常vlog才讓咱休息的。”電話裡孟歸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然公司憑什麼突然放假？”
“雖然開會告知的時候你還在山裡，”陳裕再次開口，語氣若有所思，“不過不應該啊？昨天晟哥沒跟你說？”
肖酉安沉默地坐起身，捏緊手機。
徐晟壓根提都沒提。
這傻逼真是越來越不藏着自己的壞心眼了。
“我現在回去。”
他挂掉電話，撐着陣陣發疼的腦袋坐起身。
昨晚的記憶慢慢浮現，付己昂主動将額頭貼上他指尖的觸感似乎還在。
自己估計真的喝得有點多，整個人暈得跟棉花似的，隻記得他當時逃也似的站起身，結果一頭鑽進書房，關上門才發現跑錯地方了。
最後還是付己昂把門敲開，憋着笑把他帶到客房。
肖酉安緩緩捂住了臉。
丢人啊……肖酉安。
摸個眉毛就這樣，至于嗎？
走出房間，客廳空蕩蕩的，陽光從落地窗照進來，他這才第一次看清了付己昂房子的全貌。
頂層複式，二樓還帶個小平台，從客廳往上看，玻璃圍欄後隐約能看到主卧的門，那是付己昂的房間，他不知道付己昂是否起床，就沒敢上去。
洗漱完畢，肖酉安掏出手機給付己昂發了個消息，準備聯系毛豆讓他派人來接。
消息剛發出去，就聽見大門響了一聲。
付己昂拎着大袋東西進來，見他杵在客廳，明顯一愣：“……你怎麼起這麼早？”
“意外……要趕回去拍物料。”肖酉安歎了口氣，又問他，“你怎麼也起這麼早？”
“我又不像某些酒鬼，昨天晚上活生生幹空半瓶白蘭地，當然不用睡那麼久。”付己昂走到餐桌前，把手中的袋子往桌上一放。
“……”肖酉安自知理虧，閉上嘴低頭戳手機，“那我就不打擾了。”
“不吃早餐？”付己昂指了指桌上的袋子。
“來不及了，回去再吃。”肖酉安瞥了眼手機，按照旁邊的拍攝慣例，他得在十點鐘前到達别墅，這麼看确實有點趕了。
“這麼急，那我送你吧？”付己昂掏出車鑰匙，在手裡轉了一圈。
肖酉安愣了愣。
自己昨晚在他家賴了一晚上，按理說不該再麻煩人家，可付己昂家又确實偏得很，通知毛豆再等他開車過來不知得耽誤多少時間。
他摸摸後腦勺，糾結半晌才開口：“……謝了。”
直到坐進副駕，他才後知後覺地歎了口氣：“下次訓練我一定得自己開車出門。
付己昂笑了兩聲：“被跟了就老實了。”
話落啟動車，緩緩駛出車庫。
車裡安靜得出奇，肖酉安有些意外付己昂開車竟然不放音樂，兩人就這麼在空調的轟鳴聲中沉默着。
郊區的綠化做得挺好，隔着漆黑的車窗都能看到一片掩蓋不住的綠意蔥蔥。
“……昨晚的事，”肖酉安開口，“我不會說出去的。”
付己昂眼睛盯着前方；
“說也沒關系，這不是什麼秘密，我身邊關系好的幾個朋友都知道。”
肖酉安原本懶洋洋癱着，聞言突然坐直身子看着他：
“是說我也算……”
“你是意外。”付己昂補了一句。
“……”肖酉安又倒了回去，“那我也不會說的。”
車裡安靜了一瞬，身側付己昂突然笑了一聲。
聲音很低，但不是往常那種帶着挑釁的嗤笑，而是真真切切，發自内心的笑意。
肖酉安側頭看他，兩人對視片刻，都忍不住笑起來。
車子駛上跨江大橋，這會兒還不是正午，但太陽已經很烈，江面正泛着刺眼的金光。
肖酉安指揮着付己昂從後門饒進去，很快車子就停在了别墅前。
“下次見面就是在山裡了吧？”肖酉安邊解安全帶邊開口。
那頭付己昂聞言，重重一歎氣。
肖酉安笑起來，下車關好車門，走了幾步，又突然轉身跑回來，敲敲車窗：
“下次找你喝酒，大調酒師。”
付己昂在車裡笑着沖他一擡手，算是默許了。
一進院子，毛豆就跟個炮彈似的哭爹喊娘地沖了出來。
“快快快，”他一把扯過肖酉安胳膊，連拖帶拽把他往裡扯，“快去客廳打粉打粉。”
“沒事啊，急的話直接素顔上。”肖酉安一揮手。
“所有人都打粉了，你不打就等着被截醜圖吧。”毛豆把他拽到客廳摁着坐下，招呼那頭的化妝師，“王姐。”
化妝師也是一臉火急火燎，舉着噴霧和氣墊跑過來掀起他劉海就是一通噴。
“哎，姐！”肖酉安痛苦地閉上眼，“淹死了要。”
“活該。”王姐噴完噴霧，手對着他扇了扇，迅速開始上粉底，“昨晚鬼混了吧？一身酒味。”
“沒混。”肖酉安歎氣，“去朋友家了。”
“哎喲，原來你們還能交圈外朋友呢？”王姐笑着打趣，“看來是比隊友關系更鐵了？”
“沒有沒有。”肖酉安幹笑兩聲。
化完妝走進餐廳，桌子對面已經架上了攝影機，隻有徐晟旁有位置，他走過去坐下了。
“給，肉包。”章時澤遠遠給他遞了一袋包子。
肖酉安接過袋子，瞥了眼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