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的指尖突然攥緊了瓷茶杯,指節泛白間幾乎要捏碎茶杯。
他自幼便受罕見白血病纏身,每月需注射價值15萬的特效藥艾瑞卡續命。
這藥曾是父親秦獸利用醫院職務之便,通過偷刷藥材、倒賣資源才勉強供上的。
直到楚喬的妹妹楚凝揭發秦獸的惡行,父親最終落得锒铛入獄的下場,而他竟靠着祖上留下的元質生物科技公司絕境逢生。
這家本已瀕臨破産的企業,在他出院接手後奇迹般盤活,恰應了算命先生那句命裡帶财,九死一生的谶語。
更讓他暗自冷笑的是,當年揭發父親的楚凝,最終竟也慘死于秦獸的藥物之手,因果輪回般成了他求生路上的注腳。
劇烈的咳嗽突然襲來,秦澤慌忙抽出西裝内袋的紙巾掩口,指縫間滲出的鮮紅血痕讓羊絨圍巾都染上暗漬。
林坤見狀不動聲色地續上熱茶。
瓷壺嘴掠過秦澤袖口間,恰好瞥見他病号服袖口露出的針孔痕迹,開口問道:“秦總這剛換完骨髓,怎麼氣色還這麼虛?”
“醫生說過渡期得慢慢調養。”秦澤啞聲回應,指尖将帶血的紙巾揉成皺團。
鄭是苟放下茶盞,目光落在他凹陷的眼窩,随即說道:“秦總,你們元質生物科技就沒琢磨抗病毒的新藥?我這陣子忙着競選市長,正想拿疫情防控做文章呢。”
秦澤垂眸攪動茶湯,茶湯中漂浮的漣漪映出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譏诮道:“防控中心不是剛出了抗病毒血清嗎?我們這種小公司哪插得上手。”
他口中的小公司,實則剛靠研發低成本病毒藥劑與檢測試紙狠賺一筆。
國家正大力推進防疫物資采購,這類成本低廉的産品簡直是天降橫财。
朱苟冠忙着給鄭是苟續茶,嘴角堆起谄媚的笑,說道:“秦總可别謙虛啊,您現在可是靜海市的風雲人物,眼看就要進全國500強了吧?”
秦澤不動聲色地将一張支票塞進朱苟冠西裝内袋,壓低聲音道:“我這能在靜海混下去,還不得靠朱局的關系多走動。”
朱苟冠捏了捏口袋裡的厚度,立刻舉杯示好道:“我們兄弟間說這些見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保證辦妥!”
鄭是苟見狀連忙按住兩人交握的手:“朱局,這次選票拉人頭的事也得拜托你,疫情防控那邊也得幫我盯着點。”
朱苟冠遲疑片刻,說道:“拉人頭沒問題,可疫情防控是專業領域,我這說話分量。”
話音未落,秦澤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茶水濺在桌布上洇出深色痕迹。
秦澤指尖驟然攥緊瓷茶杯,釉面下的紋路幾乎要被捏碎。
林坤見狀連忙上前,視線掃過他指縫間滲出的血珠,說道:“秦總可有帶緩和的藥?”
秦澤喘着氣指向西裝内袋,摸出的鐵盒上印着白血病專用維生素。
骨髓移植後的排異反應讓他連吞咽都覺刺痛。
林坤扶着他靠在曲水流觞噴泉旁的沙發上坐下,接着用溫茶送服下藥片。
瓷勺擦過對方嘴角,瞥見他喉結處隐約泛着淤痕。
秦澤緩過氣來,羊絨圍巾滑落露出鎖骨處的針孔,說道:“林坤啊,還是你小子機靈。當年要不是我投你開佛牌店,哪有現在這排場?”
林坤往青銅香爐裡添了勺膏體,翡翠粉混着屍油的甜腥氣彌漫開來,說道:“秦總可是我的貴人。我們店剛到的和合符還留着,這次想釣哪個美人?”
秦澤盯着爐蓋娜迦浮雕滲出的銀藍色的粘液,說道:“澳門賭球認識的一個女人,死活不肯跟我回靜海。我想下次去用着符把她給釣回來。”
林坤一拍手說:“行!秦總,今天讓我店裡的技師給您好好揉揉。符走的時候給您。”
秦澤點了下頭說道:“你小子會安排。”
林坤說着把桌上的屍油翡翠粉香膏又加了點進去燒。
朱苟冠、鄭是苟、秦澤三人聞後連連稱道這味道好生奇特。
林坤給他們解釋這是他自己從曼谷龍婆那邊學的安神膏,特地給他們這種上流社會人物提供的。
朱苟冠聽着林坤拍他們幾個馬屁,他笑的合不攏嘴道:“林坤,你别說在你這兒享受了泰國技師的服務,我這身子都覺得輕松了。”
林坤拍手稱妙,朱苟冠突然湊近聞了聞香霧:“你這安神膏比上次的更勾人。”
鄭是苟則是用袖口掩鼻竊笑道:“我看是朱局長想念099号技師的手法了,配上這味道,朱局怕是要在這兒過夜了。”
朱苟冠拍了下鄭是苟的手背,說道:“你别瞎說!我就好清純學生那口,不像你們玩得花。”
秦澤突然低笑起來,接着從手機調出個加密APP:“朱局看看這個,全是靜海高校的兼職生。”
泰國技師們拖着工具箱進門,金屬滾輪碾過地闆發出刺耳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