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冷風呼嘯着鑽入兩人暫歇的洞穴,那火火苗被風刮的左右搖晃。
楊天權盯了一會兒火焰随後擡頭看向陳且異,隻見她回到了洞口背對着楊天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現在唯一的一把武器在陳且異手上,她必須想方設法的将東西拿回來。
楊天權正思考着對策有腦海裡一瞬間的遲疑,她張了張嘴,突然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參加春獵?”
陳且異頭也不回,聞言隻是輕輕一笑道:“我是什麼人?那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楊天權摩挲着手指,視線向下隻見自己左腿被包紮好的傷口處用着一條發帶綁了起來,她又突然道:“那你為何救我?”
她問到這句時能明顯的感到陳且異隐蔽在黑暗中的身形有一瞬間的僵硬,她繼續追着這個突破點道:“你,認識我?”
陳且異原本僵硬了一瞬間的身體突然放松了下來,她道:“這話說的,好像離平公子的大名有多少人不知道一樣。”
楊天權恍然覺得自己手中的抓着的把握又收了回來,像放風筝一樣繼續道:“你知道我不是指那個‘認識’。”
陳且異回頭,起身走到了楊天權的身邊,低頭直視着她,道:“那你覺得,你要是問了我就會如實告訴你嗎?”
楊天權看着她的臉沒有接話,這賊人當真是油鹽不進,根本套不出一點有用的話來,于是她幹脆也不想着怎麼弄清身份,轉而調養自己的身體,以免再被氣的又是一口幹血。
畢竟情報與命相比而來,還是命較為珍貴一點。
哪知那陳且異卻偏偏不如楊天權的意,剛坐在火堆旁就将不久前從楊天權身上搜羅出來的那把短刀抽了出來,觀察着楊天權的反應将那刀架在火上烤。
楊天權知道她是在試探着自己的反應,羞辱感騰空而升她雙手握緊幾乎泛白,但奈何她根本忍不住還是看了眼自己的那把愛刀。
下一秒她作勢要去火堆上奪,果真如她所料陳且異立馬收回了那把寶刀,将她舉在面門前炫耀。
“是把好刀,不過......”
陳且異看向了刀身上被火烤後最為明顯的一個字,反倒笑了幾聲,轉過刀去直對着楊天權,那嗓音宛如嗜血的魔頭一般。
“若是這字被皇上看到了,那你猜,你們離平的下場是什麼?嗯?”
楊天權原本的怒意慢慢淡了下去,她不着痕迹的看向面前的人,恍若一座百年冰山一般紋絲不動,讓人摸不清她究竟是在想着些什麼東西。
那通體冷光中唯獨一個“權”字在刀身上顯得異常惹眼。
楊天權看向陳且異,眸光裡帶着不善,她早就知陳且異救人沒什麼好事,原來是在這裡等着她,若是其他,她大可以輕言不要,但換做是這把刀,就算是為面前這魔頭賣命楊天權也得掂量掂量了。
“你想幹什麼?”楊天權面不改色冷靜道。
陳且異手上收回了刀,歪嘴嬉笑道:“這麼防着我?”
她轉動着手上的短刀,突然停了下來,摸了摸上面的那個“權”字,淡淡道:“離平小公子當真是狼子野心,或者說,你們離平當真是狼子野心。”
陳且異握着那把短刀,不由贊歎道:“這權,究竟是楊公子的權,還是這天下蒼生的“權”呢?”
楊天權一言未發,隻是平淡的看着陳且異的動作,似乎是在看一隻野猴耍刀一般,她道。
“那還得看,公子眼中的權,是哪個權了。”
陳且異手上動作一頓,嘴角上揚放下了手擡眸朝楊天權看去,隻見對方冷若冰山的眸子毫不怯意的挑釁着自己,她低低笑了兩聲,道:“好話,怪不得楊公子将這寶刀藏得那麼深,手上握的‘權’怎麼能讓别人輕易拿到的呢。”
“謬贊。”
話畢,陳且異撐着下巴定定的看着楊天權的面色,調笑道:“楊公子怎麼這麼不近人情一點也不害怕呢?楊公子就不怕我将這東西拿出去報給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