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始走後,阿清重新躺回病床上,一時間萬籁俱寂,他能感受到這個世界淡淡的惡意,重新梳理起這具身體裡的記憶。
那是一個非常黑的夜晚,隻有前面從門縫裡漏出來的一點點燈光照亮走廊的路,祝舫也就是阿清未來到時的這具身體,本能地靠近了那間教室。
教室裡有說話聲傳來,傻傻的祝舫不知道避嫌,湊了上去,他隻是晚飯沒吃飽,想要出門找點兒吃的,食堂那裡他已經溜了一圈,早就關燈歇業了,萬般無奈下他隻好冒着被宿管阿姨和老師發現痛罵一頓的風險來到了教室附近。
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了出來:“進度怎樣?”,另一個女人聲音傳來:“還不夠。”
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了出來:“進度怎樣?”,另一個女人聲音傳來:“還不夠。”
低沉的男聲透露就不悅:“還需要?”
女聲并沒有因此惱怒而是平靜地道:“這次人數太多了。”
“那抓緊時間,最近要來幾個轉學生。”
“好的。”
祝舫聽了一會兒,沒聽到有關吃的内容,就準備離開這裡繼續去找吃的。
裡面的人正準備離開,隻見外面有人影閃過,猛的拉開門向外看去,祝舫還沒走遠,聽見身後有動靜傳來就朝後看去,那個人身形高大魁梧,但是臉上帶着一張無表情的面具,看上去就像是被妖怪奪取了靈魂般可怖。
“是你?”那人率先出聲,還沒等祝舫回答,記憶猛的中斷,意識便陷入昏沉之中。
再醒來時,祝舫就已經躺在自己宿舍的床鋪上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祝舫畢竟智力有一定的問題,醒來後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就毫無波瀾地繼續在校園中生活,可是從那之後祝舫發現自己的桌洞中總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各種好吃的,全部都是他愛吃的甜食零食,每次都非常多,足夠祝舫填飽肚子,他開始愛上了這種生活,由衷的感受到快樂。
突然間有一天,當祝舫再次來到教室,準備從桌洞中尋找今天還有什麼好吃的時,他驚奇地發現桌洞裡空空如也!明明昨天還有他存下舍不得吃的岩烤乳酪小蛋糕!是誰偷走了他的零食?
祝舫反複在桌洞中摸索,在桌洞最裡面的邊角處找到了一張紙條,他連忙掏出來一看,紙條上用打印字體寫着:“今晚八點,到一号教學樓天台等着。”
祝舫當然不會思考這些人為什麼要讓他晚上八點去天台,他的心裡隻有小蛋糕。祝舫忍耐着饑餓,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些天總是有人把他打的飯撞翻在地,以至于他在一天當中隻能吃上一頓飯。
讓他更加饑餓了。
記憶中的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晚上,祝舫很快就登上了天台,那裡平常都鎖的好好的,今晚卻一反常态,通往天台的門大敞着,像一個噬人的大口般張着。
祝舫慢慢地爬上了天台,他看到有一個白色的影子消失在天台邊上,兩秒鐘後一聲悶響在樓下響起,他走過去趴在天台邊上,看不太清楚。
陰天,今天沒有月亮,教學樓有五層高,隻能大體上看到地上有一塊白色,祝舫索性也就不管了,就坐在天台邊上等着小蛋糕。
沒一會兒,樓下就傳來了聲音,先是一聲尖叫,接着便是吵吵嚷嚷,焦急的語氣和低聲的哭泣交織在一起,樓下像是聚集了很多人。沒一會兒腳步聲就朝樓上傳來。祝舫心中想到終于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為首的人率先出現在天台。風清日出那是他們聖約翰學院的院長。分院長以前每次見到他時都十分可愛可親。和藹可親但今天他可能心情不好。一臉陰雲密布。剛清見狀立馬上前問道。院長,你是來給我送小蛋糕的嗎?
聖約翰學院院長聽完臉色更加陰沉。厲聲呵斥祝舫。你剛剛做了什麼?是不是你把林優推下樓的?祝舫當然矢口否認。他雖然認識林優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剛才看到的白色影子是林優跳樓了。院長像是不想再聽他的解釋。直接吩咐身後的保安。将他扭送至一間空教室。祝舫更加委屈。
院長将他關了兩天。直到祝舫受不了饑餓終于承認是自己将林優推下樓。因為林憂是同性戀。他覺得同性戀很惡心。不配和他做朋友。從此祝舫就成了殺害林憂的兇手開始了在學校中被刁難淩辱的日子。
這件事發生在兩個月前。
阿青退出了祝舫的記憶,他産生了幾點疑惑?第一祝舫的記憶。一定有問題。因為他隻有這兩段記憶那麼他剩下的記憶到哪兒去了?第二祝舫的身份。聖約翰學院并不是福利院,祝舫這樣智力有障礙的孩子是不可能跟上正常孩子的學習進度的。在聖約翰學院這樣一個注重升學率的地方,怎麼可能允許有智力障礙的孩子存在呢?第三,那天晚上明明是有人指使,想要栽贓嫁禍給祝舫。為什麼要這麼做?林優為什麼要死?就算是殺了林憂,為什麼一定要栽贓給祝舫?這麼做除了給祝舫帶來一些名聲上的影響,對真正的兇手又有什麼好處?
阿清想不明白,但是當務之急還是幫方始找到玩家們,看來接下來他的任務就是閑着沒事就到處去逛蕩。或許那也很好,他可能沒什麼機會再回到校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