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笑容還沒舒展開,便見那些傷痕已經逐漸彌合,薩福又回到了原本完好如初的形狀。
“這麼難殺?看樣子跟劉勤是一路貨色。”
它愈合的速度,完全沒因為剛才分出去那麼多精神而降低。這點和陳家村劉勤一樣
,他們的精神力,或者說這種黑色的精神力絲會在短時間内不斷再生,而不會像普通人的精神力會用盡,用攻擊的方式很難徹底消滅。
陳家村最終也是靠着陳瑩兒的連接,阿清将劉勤精神世界中所有的黑色精神力吸納淨化才最終殺死了劉勤。
這一次看樣子也隻能繼續用這種辦法了。
方始一行人帶着拖着威廉逃到了舊教學樓的階梯教室。這間階梯教室仍然是被方始火焰燒過的樣子,雖然桌椅闆凳被燒毀了,但是聯通幕後前台的控制室還沒有被燒毀。
他們一口氣跑到了控制室裡,反鎖上一邊的門,那些被控制的學生隻有非常簡單的思維邏輯,看到攻擊目标就在面前,隻知道一窩蜂往前,根本不會思考旁邊另一個門。
玩家們從另一個門出來後直奔階梯教室出口,将大門鎖好,很快将這些發了瘋的學生
困在了階梯教室裡。
“你們在這裡看着威廉,我要回去。”
方始扔下這句話就重新往操場跑去,還沒到操場就遠遠看到,天空中的黑色虛影竟然
不再是黑色,竟然透露出一絲絲銀色?
再近一些就能看到,那銀色就如放風筝的線,牢牢地掌握着薩福,越靠近下端銀色的絲線,薩福的黑色就越淺,已經快要完全變色了。
而那根銀色的絲線就緊握在阿清的手中,他擡起右臂,指尖的銀色精神力就快看不見了,卻不絕如縷,以一種邀請的姿态在和天空中的薩福戰鬥。
短短幾息時間,那人面鳥身的怪物便徹底由黑轉為銀色,又在頃刻間坍塌融化,化作銀色的河流朝着阿清洶湧而來,就像是銀河決堤般澎湃,不可阻攔。
而背對着方始的阿清垂下了胳膊,卻一直仰頭看着空中的情況,那條銀色的河流轉瞬間如飒沓流星沖向阿清,阿清被那團龐大的銀色精神力擊得後退兩步,身形不穩。
“阿清!”方始疾步跑過去,接住了阿清的身體,本來應該柔軟的身體,此刻竟然有些僵直,微微的顫抖讓方始慌了神。
“阿清,哪裡受傷了,是精神力出問題了嗎?”
阿清緊緊抓住方始的手,閉着眼睛呢喃道:“好痛,我的記憶……”
與此同時,阿清的身體竟然也有了奇特的變化,先是從身體的末梢開始,漸漸地化為銀色的光點,飛至半空,眨眼間消失不見。
“不,”方始試圖用手抓住那些光點,後面又調動了精神力去捕捉,可惜都無法阻止這種逸散。
“石頭……哥哥,我想起你了。”
方始猛的頓住了身形,不可置信地看着懷中正在消散的少年,“你叫我石頭哥哥?”
阿清睜開眼,那雙泛着銀色光芒的眼睛裡已經不見剛才痛苦的神情,反而帶着一些笑容,“嗯,我想起了一點點。”
“可是,你的身體,我要怎麼做才能救你?”
“不用。隻是這個副本要崩塌了,我不能再留在這裡了,這隻是我離開的方式。”
“小止,我終于找到你了,可是對不起,對不起。”
方始隻要一想到,阿清,不,叢止經曆了那麼多,那十年時間或許全是磋磨,就心痛得無以複加,甚至連現在這樣“魂飛魄散”的樣子都是常态。
叢止卻并沒有覺得遺憾,因為他們還有許多時間,還有很多可能,“沒關系,一切都來得及。還有那些不是你的錯。石頭哥哥,别自責。”
叢止話音剛落便消散在空氣之中了,方始呆愣愣地看着空空的懷抱,一時間竟然懷疑自己剛才是在做夢。
阿清呢?叢止呢?他們是真的嗎?真的是同一個人?他和他們還會相遇嗎?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怎麼辦?根本沒有什麼無限遊戲,這不過是莊周夢蝶,大夢一場?
多年夙願,一朝得嘗。方始乍悲乍喜之下,本就因戰鬥而劇烈波動的精神力又幾近崩潰。忽而胸膛上端一熱,叢止留下的項鍊又在提醒方始冷靜。
舒一口氣,方始又趕回舊教學樓,按理說,遊戲指定的boss祝舫消失在副本中
,應該算作遊戲結束,可不知為何,玩家們還停滞在這個聖約翰學院怪談的副本中。
方始趕到時,威廉正在講述整個故事的真相。
随着威廉的講述,一切真相開始揭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