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憐頌!”孟遲菀大喊一聲,推開溫憐頌的同時自己身子也向後倒去。
而後便見那道法訣重重打進了地面,炸起了些許泥土,眼見着便要濺起落在孟遲菀和溫憐頌身上,好在魔及時升起了結界替孟遲菀擋下了。
但緊接着,下一道法訣打來,讓人甚至來不及反應。
孟遲菀旋身抽出驚瀾,提劍擋下那道法訣,卻被沖撞開,撞上了身後的樹,連帶着碰撞聲一齊搖落了一樹葉片,發出嘩啦聲。
眼前模糊了一下,再擡眼,三道新的劍訣已至身前!
她咬牙,再次提劍,卻見劍訣消散在她身前,而後她伸手觸碰了一下身前,便感受到了此前曾感受過的屏障。
她偏頭,便見魔又邀功似地沖她笑笑,隻是他一笑嘴角又咧到腦後去了,看上去有些驚悚。
她略微有些不自然地沖着他一笑,而後迅速看向法訣飛來的方向。
隻是那處空空如也。
瞬時間耳邊便響起了一聲巨大的撞擊聲與刮擦聲。
她拽着溫憐頌飛速朝後推了幾步——隻見那道屏障被一劍劈開,靈氣與魔氣對沖着。
魔微微眯了眯眼睛,歪了歪頭,似乎也察覺到了事情并不簡單。
空氣遲滞了一下,混亂之中她終于看見了始作俑者。
那身衣服她再熟悉不過了。甚至于那張臉她也忘不掉。
淡青色衣袍。眉清目朗似溫玉。
可就是這樣一個少年,此前同他師兄一起将劍架在了她脖頸之上,假借除祟之名,實則是對林妤冬趕盡殺絕。
是了。就是陵绛宮的那兩個少年之一,隻是不知為何他此次是一個人,不知他師兄的去向。
但他喝了聽妄酒,身體裡還有契印……
按理來說,他如今是不記得孟遲菀的。
那就是說他對她動手,純粹是因為她體内的念魔之心。
此前契印的設定是,不能對孟遲菀和雲羨清生惡念。如今他對她動手,為何還未觸動契印呢?莫非還有什麼觸發條件?
想到這裡,孟遲菀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居然從來沒想過要問問那兩個少年的名字。
指節穿過玉環,長劍與弓身此消彼長。
擡手射出一箭,淡藍的箭飛速流竄出去!
少年反應很快,閃退到一旁,卻未料到箭本就未打算打到他身上。
箭在屏障前便消散掉,化為了光點,即便少年閃退地再快,也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些。
涼意是從指節開始的,而後緩緩蔓延,直至他發絲上都凝結上了一層冰霜。
他擡眼,看着孟遲菀,眼中沒有半分溫度。與此前他在林宅時還裝一下正人君子不同,這次他直接偷襲,也沒有解釋任何東西,出手便是殺招。
孟遲菀立在原地,衣袍獵獵翻飛,她微微眯起眼眸,審視地看着他,而後道:“要不要看看契印是如何生效的?”
少年警惕地看着她,眼眸中閃過些許不耐,似乎在醞釀着下一記殺招。
“我叫孟遲菀。”在他下一道法訣發出時,孟遲菀閃身避過時,同步說道。
是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條件應該是她的名字。要讓他知道她就是孟遲菀。
而後那少年唇角輕輕勾起一個淺淡地弧度,開口道:“從未聽說過,我也沒有必要記住死人的名字,我隻知道,你和她身上有念魔之心,同魔族混在一起。”
“你可以試試。你傷了我,會不會受到千百倍的報複。”孟遲菀慢慢悠悠地道,給足了少年思考時間。
少年眯着眼睛,立在原地。
孟遲菀又道:“你比我強,可我不怕你。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承受地住契印的威效。”
少年頓住動作。而後一道法訣打過來。
孟遲菀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閃躲的意思。
而後少年瞬時捂住了腦袋,跪在地上,腦海中好似有把尖刀在翻攪。
那道法訣在靠近孟遲菀時,悄無聲息地被屏障化去。
法訣本就無甚威力,不過是少年用來試探她的。可惜,他不知道契印生效的關鍵根本不在于他動手與否,而是他心中是否生出對孟遲菀的惡念。
他知曉了孟遲菀,生出的便不再是對念魔之心的惡念,而是純粹的對孟遲菀的惡念。
“你動不了我,但我可以對你動手。”孟遲菀走近,長弓化為劍,劍尖托起少年的下巴,“要不要聽我的話。”
她沉靜地看着少年,等着少年的回答。
但下一瞬,她所有的動作都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