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驚羽還能不知道他,投緣的哪是沈喬一,是沈喬一那張會吹捧他的嘴,樓驚羽懶得理會他。
“不過走了也好,免得我……”
樓驚羽打斷莊野的話,提醒道:“你小友回來了。”
話音落下,莊野便察覺到兩道靠近的遁光,幾息後落地。
沈喬一熱情招呼,“莊大哥,一切順利?”
莊野:“嗯,無事發生,你們尋到夜天狼了嗎?”
“沒有,”沈喬一搖搖頭,失落得緊,“狼沒找到,飛天虎倒有一隻,要不是我們倆跑得快,現在恐怕見不到莊兄了。”
莊野一臉兄弟你受苦了的心疼模樣,沈喬一則是終于找到靠山的安心,乍一看兄友弟恭。
常洲:“……”若不是他們私下謀劃逃跑,他就信了。
樓驚羽則疑惑,“沒有夜天狼?我分明記得,四五日前才在那邊見過,莊野你仔細回想,是在那個方位嗎?”
莊野撓了撓頭,“是那邊,你沒有記錯。”
沈喬一猶疑了瞬,他們漫無目的尋找不知得尋到何時,沈喬一決定相信他們,“那我們明日再去尋。夜裡危險重重,我們修為低微恐不能應付,便早早就回來了,許是今天時間太短,走得還不夠遠。”
“或許是,再往外走一走,它們活動範圍廣,多找找總能找到。”莊野給他們打勁。
沈喬一再次幹勁十足,拍拍常洲肩膀,“别灰心,明日我再陪你找。”
常洲:“嗯,多謝。”
為了就近守着枯葉藤,四人就地休息,他們有修為傍身,早已辟谷,無需進用食水。四人輪流守夜,盤膝打坐。
次日一早,莊野出發巡視枯葉藤,沈喬一和常洲再次出發尋找夜天狼。
沈喬一故技重施,捏碎一張幻象符,這才放心大膽說話,“常洲,你說他兩會不會坑我們?”
常洲沒答話,他走向一棵樹皮鱗皴如甲的老樹,屈膝蹲下,伸手從縫隙中捏起一簇狼毛。
“應當不會,他們指的方向是對的,夜天狼确實在此處出沒。”常洲松開手,拂過的風吹走狼毛,順便在手上施了個清潔術。
沈喬一哦了聲,“那就接着找吧。”
然而,倆人轉悠了半天,以他們二人的腳程,可謂是方圓百裡都找過了。但是!一、無、所、獲。
沈喬一挂到常洲肩上,常洲沒能及時躲開,又做不出将人扒拉下去的舉動,隻能任由沈喬一挂着。
“狼毛狼爪印沒少見,狼卻一隻不見,藏哪去了,還會隐身不成。”沈喬一唉聲歎氣。
常洲道:“你在此處歇息一會兒,我去找。”
“别,你一個人我哪能放心。”沈喬一頓時又來勁兒了,擔心常洲遇到危險,也擔心自己走丢,尋不到人帶他出無為林。
常洲眸光轉向沈喬一,很快又不動聲色移開。
“出發!”沈喬一率先邁步,沒走幾步,順腳踢開一塊擋路的長滿青苔的石頭。
常洲頓住,幾個沈喬一踢石頭的畫面在眼前重現,沈喬一走路不安分,擋路的石頭要踢走,奇形怪狀的石頭還能踢着玩兒。而沈喬一現在踢開的石頭,似乎出現過不止一次。
“沈道友且慢。”常洲幾步走向被踢開的石頭,仔細觀察一番,石頭的青苔上有三處被踢過的痕迹,方才他看得清楚,沈喬一隻踢了一腳。
“怎麼了?”沈喬一疑惑,湊到常洲身邊,臉色驟變,“如果我沒記錯,這塊石頭昨天就出現過,我還踢了……”
倆人對視,常洲道:“是鬼打牆迷陣。”
沈喬一面色頓時變幻,“是他們動的手……”他以為,雙方不過是互相防備,怎想已至動手的地步。
常洲試圖分析,“他們此舉,拖慢我們尋找夜天狼的步伐,是為何故?”
沈喬一了解的情況更多,不過刹那便想到樓驚羽此舉的緣故,他道:“枯葉果成熟了。”
常洲疑惑,“枯葉果?”
沈喬一為他解釋。
迷陣不難破,難的是不要打草驚蛇,沈喬一不多時便有了主意。
從乾坤袋内翻翻找找取出兩個機關娃娃,施法變作倆人的模樣,機關娃娃不動不笑略顯詭異。又簪上大師兄送的息雲簪,沈喬一道:“你離我不要超過三尺,除非面對面碰上,化神期大能來了,也休想尋到你我的蹤迹。用來避開他們,輕輕松松。”
說罷,沈喬一擠出滴指尖血,點在和他相貌相同的機關娃娃眉心,機關娃娃頓時活過來,音容笑貌言行舉止與沈喬一如出一轍。
常洲鎮定的面孔上流露出驚訝,目光從機關娃娃移至沈喬一,盯着他瞧了會兒,目光又移回至機關娃娃,眸中的驚歎更甚。
沈喬一悄咪咪長籲短歎,可憐見的,這娃兒沒見過甚好東西。
“借你指尖血一用。”沈喬一示意常洲點在旁邊的機關娃娃眉間。
常洲依言照做,血滴沒入機關娃娃眉心,它頓時活了過來,繃着張俊臉,和常洲如出一轍。
沈喬一瞧着好玩,心念微動,屬于他的機關娃娃傾身靠近常洲的,在它耳邊輕輕吹了口氣。
常洲的機關娃娃驚慌失措退開幾步。
常洲漲紅了臉,仿佛那氣息吹拂在他耳際。
沈喬一睜大眼睛,雙眸亮若星辰,真有意思,他霎那間想出十個八個能逗得常洲破功的念頭。
“别、别胡鬧,先破陣。”常洲故作鎮定。
“好。”沈喬一輕咳,将歹心壓下,修長的雙手快速掐訣,而後向兩側推開,一個容兩人通過的裂縫顯出。
沈喬一收手,“走。”
兩人走出迷陣,眼前畫面變幻,看清身處何處後,沈喬一和常洲步子同時頓住,緩緩看向對方,呼吸都放輕了。
沈喬一嘴角直抽抽,狠還是樓驚羽狠,将迷陣出口設夜天狼窩裡。
夜天狼或坐或趴或走動,粗粗掃一眼,得有上百頭。
樓驚羽是決意取他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