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何那麼說?他是害怕與我分開嗎……三師兄說他心悅我,應該是因為此。那他低落,是因為說他能找到志同道合的道侶?我好像是在婉拒他,所以他才低落……不對,我沒這意思……可我不接受那便隻能是拒絕……
啊——!
沈喬一面目扭曲,無聲打了一套拳,拍了拍臉頰,暗道不想了,想那麼多作何,順其自然,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
對,就是如此!
沈喬一以拳擊掌,将亂成球的心緒丢至一旁旮旯裡,不去看不去想。
他吐出一口氣,隻覺神清氣爽。
接下來幾日,幽蘭秘境溢出的靈力愈發濃郁,沈喬一擺在矮幾上的那株蘭花草,在純粹靈力的滋養下,發出一個淡紫色的小花苞,清雅怡人。
沈喬一盤膝而坐,捧着臉盯着小花苞,嘀嘀咕咕,“你都要開了,幽蘭秘境為何還不開呢?”
眼看又過了五日,算算日子,離月圓之日不過三天。
這一次的刀意反噬常洲必是要承受的,即使進入幽蘭秘境也躲不開,可進去後靈氣充裕,常洲可以調用更多的靈力與刀意對抗,無論如何,亦會輕松許多。
在沈喬一的期盼下,時間一日日過去,幽蘭秘境始終不開,月圓之夜卻已到來。
白日裡,沈喬一也顧不得此前的别扭,時常關注詢問常洲的情況,常洲說無事的話語一概不聽,隻相信自己看到的。
常洲胸前傷口中蘊含的刀意在躁動,較之以往活躍許多,常洲卻面色如常,若是仔細觀察,能發覺他半掩在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沈喬一初始未發現,後知後覺意識到,扒開常洲握成拳的手,隻見掌心鮮血淋漓,皆是常洲忍痛刻下的月牙印。
沈喬一心口如針紮,泛起綿綿秘密的疼痛,将手塞入常洲掌心,“你疼便掐我。”
常洲鬓角冷汗淋漓,語氣虛弱,“那豈不是會更疼……”
沈喬一未反應過來,“什麼?”
常洲扯了扯蒼白的唇角,手掌收緊,虛握住沈喬一的手,“你受傷我會心疼,我造成你受傷,亦會自責。”
他将話挑明了,就差直說我心悅你幾字。
沈喬一微怔,面上泛起羞惱,“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
周遭靈氣充裕,沈喬一心念微動,生出辦法來,他在單手布下聚靈陣,頃刻之間,以常洲為中心,靈力濃郁彌漫成霧氣。
此法有用!沈喬一道:“常洲,你引動靈氣對抗刀意。”
“好。”常洲颔首,引靈氣入體,于胸前彙集,流動于傷口,幾欲破體而出的刀意被壓制,變得安分些許。
常洲得以從刮骨的劇痛中喘口氣。
沈喬一緊盯着常洲傷口的情況,頓時露出喜意。
兩人誰也沒發現,常洲引靈氣入體時,擺在一旁的蘭花草也在吸食靈氣,含苞待放的花苞緩緩綻開,淡雅而獨特的清香緩緩充盈于空氣之中。
如霧般凝實的靈氣彙集,以它為中心,化作一個白色的漩渦,悄無聲息卷向沈喬一與常州兩人。
待他們發現,業已太遲。
常洲隻來得及将沈喬一攏入懷中,便消失于漩渦之中,隻餘下無主的靈舟在空中飄蕩。
濃郁帶有清香的靈氣消散,好似幻覺。
變故突如其來,沈喬一未來得及反應,隻感受到臉埋在溫熱跳動的頸項,環着他的胳膊緊箍着他,好似将他揉碎。
或是幾息,又或是許久,時間似被延伸拉長。
沈喬一心中小鹿還未來得及亂撞,純淨的靈氣便鑽入身體,宛如沐浴在靈液之中,渾身毛孔都舒服的舒張開來,惬意至極。
沈喬一享受了會兒,環抱着他的力道提醒着他回到現實,沈喬一從常洲脖頸間擡頭,環顧四周。
隻見鳥語花香,漫山遍野的蘭花草,香氣迷人。
沈喬一睜大眼眸,“常洲,我們進入幽蘭秘境了!”
他從常洲懷中掙脫而出,卻見常洲面色慘敗,較之方才更甚,連站也站不住,往前傾倒。
“常洲!”沈喬一忙擁住常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