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本該留在現代病房的銀杏銀鍊,此刻正纏在女童青紫的細弱手腕上。
“奶奶......”林夕無意識呢喃出聲。不由得猛地攥緊銀鍊,冰涼的葉片邊緣割破掌心,疼痛真實得令她戰栗。
想到過去一年,曾無數次默默祈禱自己能夠治好病做個健康人。現在算不算是實現了願望,有了重新活下去的機會?
“所以是奶奶在保佑我吧?”她握緊銀鍊的手不禁再次發緊。
兩個時空的記憶在腦海中同時浮現,ICU心電監護儀的警報與囚車外鐵鍊碰撞聲交織,現代奶奶臨終的歎息與韓柳氏壓抑的抽泣共鳴。
“大孫郎!大孫郎撞柱了!”前方爆出凄厲的哭喊。
“籲!”差役一聲暴喝,驚得拉車老馬揚起前蹄。然後便是差役的怒罵,混着婦人的尖叫炸開。
過了一會兒,就見到一個差役罵罵咧咧地拖過一具少年的屍體,血在雪地上拖出長長的印子。
“莫看。”韓柳氏顫抖的手捂住女兒眼睛,卻擋不住指縫間滲入的血色。
林夕不由得屏住呼吸。她雖然常年生病,但從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
而周圍的哭喊聲不由得更大了,幾個差役不耐煩地揚起鞭子。鞭子抽在木栅上,震落幾塊厚厚的積雪。
“哭什麼哭!再耽誤今天到不了驿站,到時候大家都得凍死在路上!”
“誰再嚎喪,扔下車喂狼!”驚得囚車裡的婦孺均捂住嘴,隻敢發出小聲的啜泣。
而囚車外戴枷鎖的犯人,也不得不站起來繼續前行,整個隊伍又重新緩緩向前挪動。
林夕蜷在婦人懷裡,“阿夕要像銀杏......”蒼老的聲音突然飄來,她剛要細聽,狂風突然卷着雪粒子灌進囚車。
那道聲音像枯葉般被撕成碎片再也找不到,隻剩鐵鍊在凍土上拖行的刺耳聲響。
而這時,她手上的銀鍊,突然微微發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