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康斯坦斯還有些神思不屬,他明白自己偷溜出去的行為相當奇怪,尤其是在魔藥理應生效之後,這顯得他已經明白了提香的意圖,趁着對方不備直接逃了出去。他無法直接跟康斯坦斯解釋自己并沒有這種意圖,因此隻好蔫頭蔫腦地當鹌鹑。
這種緊張反而把那本書給他的沖擊減淡了不少,少年時期他偶爾也挨訓,他自己還算熟悉這樣的尴尬場合,畢竟提香也确實是他的老師。
提香卻沒有表面上那樣平靜了。
對魔藥的懷疑又如鲠在喉,他控制不住地關注康斯坦斯的動作,他下午幾乎是提心吊膽地度過。
起初他隻以為康斯坦斯跑出去買食材了,但是随着對方出門的時間越來越久,那個可怕的猜想似乎在驗證,他一旦帶着這樣的想法去分析康斯坦斯的一舉一動,越覺得對方在與自己虛與委蛇,隻想要一個合适的時機就把他這頭可憐的龍抛之腦後了。
那條粗壯的尾巴控制不住地放出來亂甩,好在他決定出門去找康斯坦斯之前,對方及時回來了。
這一頓飯食不知味,提香努力維持着表面的從容,然而銀質的餐叉已經被他捏得變形,趁着康斯坦斯不注意又用魔法掰回來。
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吃習慣了的蔬菜和醬汁如此難以下口,他迫切地需要一些強烈的、明确的東西,來确認康斯坦斯的感情。
可能中午睡得确實是太久了些,康斯坦斯晚上覺得沒什麼睡意,抱着筆記随意地練習,這時卻收到了提香的傳訊。
同一個房屋内用魔力傳訊似乎太過做作了。康斯坦斯這樣吐槽,卻不敢裝睡,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開了通訊。
他站在水汽升騰的溫泉邊上還有些沒緩過神來,也許是氤氲的水汽堵塞了大腦,康斯坦斯思考了半天也沒明白為什麼提香要把他叫到溫泉池邊上梳頭發。
對方背對着他坐着,金發散在浴池邊上,好像金色的池水,或者被熱氣熔化了的液态黃金。
“用一點發油,抹到我頭發上,”提香轉過頭,“可以嗎?”
他的嘴角帶着點微微的笑,眼神卻緊緊盯着他。
康斯坦斯到這裡來就沒有打算拒絕他,隻是這個角度他剛好看得到溫泉的水位,其實高度也就将将漫到提香的胸口,剛好露出了從平坦過渡到飽滿的那一道弧線。
他趕緊扭過頭,注意自己的視線不要在那一處停留太久,集中在手上柔軟的頭發上,隻是這個高度,他隻要微微擡一下眼睛,就能看到沒有被提香身體完全掩蓋住的圓潤。
他不自覺地微微顫抖,手背無意識碰到了提香的肩膀,對方蜜色的皮膚被熱氣熏得微微發紅,像是琥珀,或者剛剛被熨貼過的絲綢,幾乎讓人有種被燙到的錯覺,帶着溫泉裡的濕意,想必用力捏下去一定有極其柔韌的回彈吧。
他又不自覺地把自己和提香比較,接着有些惱羞成怒,手下的力氣不自覺重了點,提香發出一聲悶哼。
“抱歉。”他有些幹巴巴地回複
“下手沒輕沒重的。”提香這樣說着,卻明顯是沒生氣的樣子。
康斯坦斯實際上不清楚自己要做到什麼時候才算完,提香不說結束他也隻好一直做,同時在心裡暗暗醞釀,想着如果提香一直不提他該如何開口。
好在提香沒有讓他等太久,差不多了之後就讓康斯坦斯等一會,他回房間裡也幫他梳頭發。
聽起來似乎挺合理的。
康斯坦斯覺得自己的腦子還沒有清醒過來,不過梳頭發這種也許跟同僚之間搓搓背很像?
他手上收拾着提香用過的梳子和精油,被散發出來的香氣熏得發昏,又開始想着這東西會如何用到他自己頭發上。
于是他就這樣輕易地被提香帶進了房間直到這個時候,康斯坦斯才反應過來,自己在淋雨後的那日睡的是提香的卧房。
後知後覺地,他才感受到尴尬,潛意識中對危險氛圍的察覺也在促使他盡快離開這個地方,然而理智上,康斯坦斯又無法輕易地違背許諾。
就在他猶豫的片刻,提香推開門回來了。
他穿着黑色的睡袍,領口相當大膽的開到了胸前,睡袍的垂墜感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搖曳,金發看似随意地搭着,卻相當巧妙地凸顯出他修長的脖頸和肌肉的線條。
領口打開的角度也相當講究。腰帶的束縛增加了布料的張力,使得柔軟地絲綢不至于過分直接地勾勒胸口的線條,而是微微從那柔軟的丘陵上面掠過,給觀者留下想象的空間,同時胸口直接露出的微微溝壑,更是在側面凸顯主人對此處的精雕細琢,隻有嚴格的保養和鍛煉,才使得其擁有如此傲人的豐滿。
康斯坦斯完全不敢多看一眼,他知道自己完全克制不住往那對大乃上看,拼命回憶自己學到的神谕和經文,可是即便這樣,腦海裡也完全被那部分皮肉充斥,他控制不住地想起給提香梳頭發的時候,對方胸前的乃肉會被水托起來,以至于微微漂在水上嗎?
提香本就密切關注着康斯坦斯的一舉一動,看見對方的臉頰像着火了一樣紅更是志得意滿,哪裡會給康斯坦斯逃避的餘地來。
提香走近了一些,他身上的香味混雜着彌漫在房間裡的茉莉味道,康斯坦斯沒忍住皺了皺鼻子,但也并不是對于香味的厭惡,隻是突然置身于濃郁的氣味中不太适應。
提香見狀,隻好先往床頭去,降低香熏的燃燒程度,回來的時候不輕不重睨了一眼康斯坦斯,像是在責怪他不解風情。
提香讓康斯坦斯坐到床上,他站着給他弄頭發。
隻是學生坐着老師站着的姿勢是不是不太好,而且還在對方照顧他的前提下,康斯坦斯于是扭扭捏捏,被提香一把薅過來坐着。
他還想說什麼,比如說坐到别人的床上是一件不禮貌且越界的事情,隻是梳子梳過的觸感太讓人放松,讓他覺得好像對提香退讓一步也沒什麼的。
提香用的力道恰到好處,帶着令人意外的安心感,像在照顧一隻炸毛的小動物,康斯坦斯不自覺地被安撫了,乖乖待在原地享受提香的照料。
隻是随着康斯坦斯訂單困意漸漸産生,提香的存在感反而更加強烈,康斯坦斯感覺到對方的吐息輕輕撩動自己耳後的碎發,發根搔得他癢癢的,而對方的身體也和他越貼越近。
康斯坦斯不明白提香到底想要幹什麼,或許他在下午的時候已經有所察覺,隻是他不願意将這個想象套在自己的老師身上。
他不願意承認,但他潛意識裡提香扮演了父親和老師結合的角色,投射了他人生之前的導師(或者叫作“上級”更為妥當),好像他承載了什麼期望似的,因此無端地覺得自己虧欠對方,因而顯得分外乖覺。
這份情感投射也意味着,他在向提香索取更多的教導,更多的溺愛,這樣才能彌補他從前缺少的部分
然而,就如同嚴苛的訓練讓他在飲食方面掌握了更多自主權,某個方面過度要求,就要在别的方面給予更多的好處。
所以他在提香的臂膀伸過來時沒有馬上拒絕。
然而事實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他還沒從寬闊臂膀帶來的安全感中回神,後腦就枕上了一個柔軟的存在,接着他猛然回頭的力氣有點過大了,這片皮肉就像豆腐一樣微微被劃開,他也無法從對方雙臂間的牢籠逃走,于是停在一個相當别扭的姿——僅僅對于康斯坦斯而言。
他的臉被乃擠得微微變形,最近養出來的臉頰肉被壓出來,像一隻被大力舔過臉頰的小貓。
他真的要暈乃了。
康斯坦斯有些絕望地想,在窘迫之後,立馬用渾身力氣試圖從提香懷裡掙脫出來,對方被他的臉紅吓了一跳,這才放開他。
康斯坦斯跳出來,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也沒等自己呼吸平複,氣急敗壞地就開始對提香指指點點:“你能不能有羞恥心!”
此刻他完全把什麼老師什麼學生統統抛諸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