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之後在提香孵蛋的時間内,他不再死死鎖住房門。
康斯坦斯也把這段時間當成了提香的課下答疑,端着做的甜品和茶水就過來了。當然,甜品和茶水都是他的,提香覺得在這個狀态下吃東西不夠優雅,因此從來不吃。
康斯坦斯聳聳肩,提香很多想法在他看來很多都莫名其妙。
反正提香孵蛋的時候哪裡都不能去,他也就沒有打擾對方的心理負擔,一些過于愚蠢的問題也都問了出口,盡管提香對康斯坦斯本人相當溺愛,在面對這些低級錯誤的時候也忍不住頭大。
趕又趕不出去,罵又舍不得罵。
他教缪澤林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憋屈過,但無論如何,他還是說服自己冷靜下來,在學習的進程中迷糊些也是常有。
隻是提香馬上就反應過來康斯坦斯的目的是什麼,這家夥竟然在嘗試做針對聖槍的加強咒語。
他倒不是擔心康斯坦斯受到什麼危險,對方自己毫無所覺,聖槍實質上對他相當寵愛,甚至到了溺愛的程度,他在離開教廷之後有如此嚴重的反噬,也正是因為聖槍渴望他回到它身邊。
康斯坦斯制作的東西也相當大膽。
索爾甘紮之所以能成為“聖槍”,依仗的是其對魔力的超高抗性,因此它能擊碎咒語中的魔力通路,對邪祟和法術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然而其抗性也成為它難以駕馭的原因。它驅動依靠着祝福的力量,這股力量不屬于任何一個法術體系,因而隻有使用者自己積累經驗。而使用者之間的經驗傳輸極為困難——如果不是上一任使用者死了,聖槍通常不會選定下一位使用者。
因此傳授經驗的機會便十分珍貴,康斯坦斯的态度也相當認真。
他用魔力模拟了自己對祝福的使用方式,這份咒語能引導對方更好地掌握索爾甘紮。
提香盡管有些不高興,卻還是沒有拒絕他的請求,畢竟康斯坦斯還沒有想着親自過去指導對方,這一點多少讓人感到安心。
康斯坦斯多少也察覺得到提香的情緒。奇怪,他明明判斷不出龍形态的表情,提香隻好當他是換位思考,終于多多少少理解他的苦心。
于是對方提出幫他護理鱗片的請求時,提香沒有拒絕。
在想清楚自己的目的之後,提香還更換了自己全套的護理産品,護理鱗片的磨砂膏都換成了粉茉莉的香型,顆粒選用胡桃殼和金琥珀,讓鱗片光滑又溫潤,無害得讓人忘記其是世間最無可撼動的盔甲。
然而在康斯坦斯眼裡,不免讓他想起給自己的坐騎洗澡的場景。
他覺得真的不能怪自己,隻是他給他的戰馬洗澡也是這樣的步驟。他的小馬奎因相當溫順,是一匹踹人相當痛的小母馬,對氣味非常敏感,從來不用教廷統一配給的護理膏,康斯坦斯隻得去商會給它專門訂制。
遺憾的是,他流放的時候沒來得及帶上她,也不知道對方是否還在教廷。如果他此生還有回去的機會,定要了結這些遺憾。
提香察覺了他的走神,有些不滿意地重重吐氣,他不敢随便扇翅膀,康斯坦斯要是沒反應過來,摔下去就不好了。
康斯坦斯下意識拍了拍他的背當安撫,這也是出于養馬的肌肉記憶。他怕提香意識到這點,又摸了兩下掩飾,要是讓巨龍知道他被自己當作小馬,提香一定會生氣的。
花香相當好聞,但是又和那晚的香薰有所區别,由于磨砂顆粒的選擇,香味顯得更加原始,康斯坦斯卻覺得也相當好聞。
人形的提香相當有魅力,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可是過于精緻的皮囊讓他顯得危險,康斯坦斯覺得他像是個為自己精心設置的陷阱,隻等他陷入對方的肉\欲,自己就會被皮囊下的巨獸吞噬幹淨。
他更喜歡作為龍的提香。他确實更加危險,更加莫測,爪牙和鱗片強調着這條龍的可怖,然而,當他的真實被康斯坦斯看見,失去了那一層未知的紗幔,這樣的危險顯得親近,顯得可愛了。
好吧,他可能确實失心瘋了,竟然覺得一頭龍如此可愛。
康斯坦斯手下不禁多用了點力,都怪對方随随便便在自己面前孵蛋!
這壞貓大抵是忘了,他是如何得寸進尺、以下犯上、蔑視師長地要求對方開放孵蛋期間的門禁的。
他又忍不住偷偷摸摸扣一下提香的鱗片,看看能不能薅掉一點自然掉落的給他當魔術材料。
他把這個當作人類掉頭發一樣自然的事,可是龍類的鱗片顯然不能按這樣的邏輯解釋。
也許是他下手沒輕沒重,提香輕輕一甩尾巴,挂住他脖子後面的衣服,康斯坦斯就被他按在爪子下面了。
提香沒有用什麼力,可是重量不容忽視,康斯坦斯仍然感受到壓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