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挺住啊！您不能陷入惡魔的幻夢裡啊！”歌洛麗亞連忙上來推開朱蒂，雙手抓住教皇的雙手，感情貌似很誠摯的大聲呐喊了起來。“這是惡魔給您植入的虛假記憶啊！您從沒有愛人，您是神職者怎麼會有過愛人呢！您不能沉淪在幻夢裡讓惡魔奪去了您的神志啊！”

門口的雷殛光和原本就在教皇寝室的其他醫師護士倒是沒發現端倪，甚至有堅定信仰者感激涕零——啊！多麼體貼的熾天使！他是如此堅定不移的相信并支持着教皇陛下！教皇得他幸甚啊！

但教皇床邊……除了天然呆蓋裡克，大家齊刷刷的投來三道看魔鬼的眼神，那是已經相信教皇有私生子，并且完全了解歌洛麗亞的惡魔本質的三人在盯着她——什麼叫魔鬼？這就叫魔鬼，對别人的記憶指手畫腳，硬生生抹除了别人生命中某個極為重要之人的存在，關鍵别人還無法抵抗。

這也就是波勒克蘭一直沒說話也不主動幫忙的原因，和另外三個人不一樣，他是唯一了解禁藥恐怖的人。一開始他以為歌洛麗亞對付教皇隻是想控制和殺死對方，但現在他發現她想要的是将對方從人格到名聲到靈魂的全方面碾碎——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事，但她這麼做了還沒有任何心理負擔與掙紮，這讓他無比清晰的認識到了一個問題。

歌洛麗亞沒有人性，即使她平時看起來很正常，她不會故意無緣無故的下令殺人，迄今為止她要他清理的全是得罪過她或者賣命給她但沒有達到要求的。她甚至算得上伊修加德甚至艾歐澤亞最好的老闆，她會無償的給出身下層的屬下們提供科普教育，讓他們即使有朝一日辭職離開也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一直以來波勒克蘭都覺得她唯一的缺點大概隻是有些任性有些癫，以及過于心狠手辣一些而已——但是心狠手辣和毫無人性并不是同一個問題，狠辣的人依然還是人，有底線的；而沒人性或許隻能叫人形生物，她沒有底線，她什麼都可能做，正是因為沒有底線所以她才會選擇繼續給藥反複折磨教皇而不是讓老人痛快去死。

她敢殺自己的母親，敢碾碎教皇，也許有一天她不再對身邊的人感到滿意了，就會開始殘殺身邊的人了，她或許……會從她目前最為寵愛、重金包養的露西殺起——波勒克蘭如此敏銳的察覺到，并且他相信自己的直覺，畢竟他的直覺讓他活到了現在。

所以波勒克蘭在确定教皇陷入幻覺不會再掙紮後，立刻抽回了手退出了好幾米遠，一直回到了門口的位置再往外擠就撞着雷殛光了才安心。他一句教皇的八卦也不想聽，一點教皇的秘密也不想知道，因為他很擔心歌洛麗亞将來的事後清算，她一定會把知道禁藥秘密的人全清理掉。

而知道禁藥秘密的人也包括他自己，他可沒那個自信去相信歌洛麗亞愛他愛到不可放棄，她不僅腳踏兩船式的另有所愛，還是個沒有人性的冷血動物，誰敢相信她有真正的愛意呢？

或許是時候得跳槽了，雖然情感上來說舍不得，但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那個叫露西的女人死之前自己必須換到她無法輕易觸碰到的位置才能安全——比如四大名門另外三家的騎兵團，而且還得是高層的位置不可以是普通雜兵，幸好是他和格裡諾還挺聊的來交情還算可以。

感謝大小姐牽線？雖然她的初衷隻是借格裡諾之手揍他一頓。

而澤菲蘭和蓋裡克那邊則是另一種情況了，他倆才注意不到歌洛麗亞沒有人性的問題呢，他們隻以為是歌洛麗亞妙手回春。他們注意到的是教皇癫狂時自曝的東西和陷入幻覺後喃喃自語的内容，那都太颠覆了……即使歌洛麗亞說是教皇被惡魔附體，也還是太颠覆他們的認知了。

教皇甚至自曝了他經營慈祥人設，借着一招又一招陰損手段爬上權力之巅的過程，甚至還吐出了不少他們聽過或者沒聽過的名字。

可以說，如果不是教皇神志不清的話，知道現在這些東西的人都得死。萬幸是教皇陛下正在幻覺夢中，歌洛麗亞也不斷強調着和惡魔鬥争、不要被蠱惑操控的言語，并沒有人完全相信教皇的自曝所述，教皇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所以這麼一通鬧劇下來，歌洛麗亞演驅魔演得聲嘶力竭，他們兩個幫忙控制教皇也是精疲力盡，等到教皇終于耗盡體力沉沉睡去，澤菲蘭和蓋裡克都已經是自閉症患者了。

朱蒂完全不明真相哭得眼圈紅腫，不過還是打起精神符合禮數的把三人都送了回去——這模樣看得叫人心疼，然而澤菲蘭已經完全自閉，歌洛麗亞因為些許愧疚沒敢多和姐姐說話，蓋裡克不知道怎麼安慰女孩，所以三人誰也沒去安慰一下朱蒂，反而是迎出來的朱諾拍着親妹的後背安撫了好久她的情緒。

“歌洛麗亞大小姐和朱諾是男女朋友這件事……果然還是真的吧……”蓋裡克看了眼，很羨慕，也很失落，因為他越看越覺得今天這位大小姐就是當初戰場上在後排治療他們的大小姐。澤菲蘭告訴他那是朱蒂，澤菲蘭是诓他的吧！

“假的。”歌洛麗亞立即答道。

“但是他們好親密啊。”蓋裡克有點酸了，啊這戀愛的酸臭味，都是神殿騎士為什麼就朱諾有女朋友。

“那是朱蒂，他妹，同父同母的拍拍後背安慰下怎麼了。”歌洛麗亞沒好氣的答道，也不掩飾，反正蓋蓋大聰明肯定會大腦宕機的，就算沒宕機回頭一頓吃的也就收買了。

“什麼！”蓋裡克急眼了，什麼這位就是朱蒂？澤菲蘭沒诓他？不對澤菲蘭诓沒诓他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完全沒認出來朱蒂小姐還擱人家面前毫無形象的按教皇的腿！啊這……聽說想追求女生第一印象很重要的啊！可他這還有形象嗎？

“那是朱蒂。”怕蓋裡克沒聽清，歌洛麗亞貼心的重複了一句。“你看腳，穿高跟鞋是朱蒂，因為她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