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先生。”
正當澤菲蘭站在雲霧街,一邊等待馬車一邊指揮手下綁住嫌疑人、解救受害者的時候,身邊冒出來一個小孩子稚嫩清脆的聲音。一回頭,是個髒兮兮的七八歲的小孩,他的頭發髒兮兮的顔色很斑駁,好像是黃色又好像是鐵鏽紅,一臉的小雀斑臉上都是灰,但一對綠色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天上的星星。
澤菲蘭差點忘了這孩子不應該靠近,“怎麼了小朋友?你不應該過來的,大哥哥們都忙着呢,壞人也可能會傷害你的。”
“但是我想把這個給你。”那孩子沒有聽勸走開,而是雙手托着一塊奇怪的龍鱗狀飾品舉到了他面前。
“這是什麼?”澤菲蘭接過了飾品,左看右看這東西都像是龍鱗,但好像被高明的煉金術加工過,看起來似乎是成品的工藝品,可能是護身符一類的東西?
“護魂靈鱗。”小孩子笑了笑,居然十分老實的口吐狂言。“一位冒險者叔叔送給我玩的,雖然有點舊了,但是依然可以防止被精煉。我來的時候身上就帶了這個,送給你。”
防止被精煉的東西這世上真的存在嗎?不存在的吧!澤菲蘭錯愕的看了眼這孩子,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孩子的面相并不奸滑,語氣也很誠懇,看上去真的很老實,但防止精煉這怎麼可能……或許隻是大人哄小孩,小孩信以為真了吧?大概?
“為什麼要送給我呢?”澤菲蘭也有點疑惑,雖然他時不時的也有些追求者,也很受别人喜愛,但陌生的小孩子毫無理由的就送自己東西還是頭一回。他半蹲下來平視這個孩子,隻看到對方一臉微笑似乎很開心,但他同時雙手背在身後輕微搖晃身體,像是小孩子扭捏不想說實話時的表現。
“你拿着就好啦!”小孩忽然一轉身飛快的跑不見了,澤菲蘭立即站起來,他本想追上去,卻忽然感覺到了背後有個威脅的氣息靠近了!
他幾乎都做好了遇到強敵的心理準備,但卻是一個高大豐滿的婦人高呼着“大維”擦肩而過跑了過去,也是一下子就不見蹤影了,像是那孩子的……或許母親?
也許是孩子在外邊惡作劇玩,母親出來抓人了吧——澤菲蘭這麼想着,忽然感覺孩子給自己的鱗片可能價值不菲或另有意義,于是他謹慎的把鱗片飾品放進了貼身的口袋小心收好,等再找到那對母子時在好好歸還給人家吧。
“我哪裡也不想去了,别碰我!”黑暗房間裡又傳來了貴族小姐的尖叫,一下子又讓澤菲蘭回到了焦頭爛額的狀态。
長期的囚禁折磨讓少女心智扭曲,她尖叫着不肯離開陰濕的地窖,仿佛離開了就會下地獄似的。或許她已經被轉手過數次,像一隻寵物一樣經手了無數主人,她已經沒辦法和任何人交流,就連神殿騎士團的制式鎖甲也不能讓她反應過來這是來救她的人。
“太可憐了。”蓋裡克看了眼被裹在毯子裡擡出來的女孩,純真的同情心有點泛濫,有點兒為她落淚的沖動。
“蓋裡克,不要流露情緒被别人看到,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澤菲蘭拍了拍後輩的肩膀,收拾了一下情緒,鎮定的指揮大家接下來把犯人送去審判所、給貴族小姐聯絡家人。
臨走時澤菲蘭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雲霧街,那個給他龍鱗飾品的孩子雖然很陌生,但卻感覺很親切,他竟然有些期待再次遇到那個小天使。
澤菲蘭當時也沒想到護魂靈鱗居然真的有用,更沒想到他後來居然真用上了這玩意兒。
略有些着急的處理完貴族小姐的事情,預備好迎接即将到來的貴族怒火與暴風雨,澤菲蘭如約帶着蓋裡克走進了酒館。早就等待在那的波勒克蘭向他舉了舉酒杯,那家夥倒是看起來神清氣爽,他還背上了新的長槍。
“喲,怎麼才沒幾個小時,指揮官這黑眼圈死魚眼就很嚴重了啊?是最近的少女們喜歡這一款嗎?”波勒克蘭還嘴上毫不留情的調侃起了澤菲蘭的疲态。
澤菲蘭仍是沒有回應這種調侃,他長得清俊所以有時候看上去比同齡人嫩,成為領導者之後時不時的就會被人調侃面相,他早就習慣了。他隻是淡然自若的要了杯酒,随大流的融入了這個熱鬧的環境,但旁敲側擊的用眼神提示波勒克蘭注意酒館的出入口和聚在一起的人。
一桌聚在一起的大概率是閑散傭兵,一個人行動往往很危險,所以大家都會根據個人能力三五成群的湊成小隊,如果有人試圖出賣武力但人生地不熟的暫無門路,那麼他和其他閑散的傭兵湊到一起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事實證明澤菲蘭的确是個聰明又嚴謹的指揮官,很快就有個新的小隊伍進了酒館,其中就有另他在意的人員構成——那似乎是支臨時剛組起來的隊伍,其他異鄉人就不必提了,重要的是裡邊有個高個兒的男子和大概七八歲的小孩子,隻是顔色有點對不上号而已,其他都很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