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卿就說什麼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以為嶽星輪會有意見,畢竟他是個無神論者。
可是等到的卻是他一句‘你喜歡就好’。
她更郁悶了。
看來是真克他。
下午李思淼的案子開審,法院打電話讓向晚卿和陸博楠過去聽審。
其實這件事跟向晚卿也沒什麼關系。
胡亦森竊取的是上悅的數據,洩露的也是上悅的客戶資料。
但由于李思淼這麼做的初衷是想陷害向晚卿,所以警方斷斷續續地也在找她問話。
法院打電話,她和陸博楠也不敢不過去。
不過向晚卿已經想到了,她一去,李思思和向家輝一定會大罵她。
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陸博楠不太放心,在車上就勸她:“你要不要給沈總打個電話,讓他也過來一趟?”
在他的心裡,沈闊陽當然就是神,有他在,誰敢造次。
不過向晚卿不這麼覺得。
嶽星輪既然已經交待了警局,這件事不管是法律還是檢查院都會秉公處理。
這一趟去,無非就是想知道李思淼的判決,李思思和向家輝當着警察的面也不會把她怎樣。
嶽星輪來了純屬浪費時間。
“不用了,我們快去快回,等他到了我們都回來了。”
陸博楠撇撇唇,不置可否。
他們到時,向家輝和李思思就坐在最前面一排聽審,兩個人都是抹着眼淚,一副肝腸寸斷的模樣。
壓根沒注意到向晚卿。
開庭時,李思淼在被告席上,她目光向前面旋首,似乎在找什麼人。
片刻後,她滿眼期待的目光垂下,淚水打濕了眼眶。
想過姜承宴不會來,可還是盼着能看見他。
向家輝給請了最好的律師,也找了關系,走了後門。
可李思淼還是有預感,這一庭審下來,她的結局不會太好。
當初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為了徹底打壓掉向晚卿,她做得義無反顧。
不是為了能留住佳藝,而單純的是因為姜承宴。
從高中時期她就喜歡姜承宴,那種喜歡與家世金錢都沒有關系,她喜歡的是他這個人。
而她更知道在姜承宴心裡,最喜歡的是始終是向晚卿。
那幾年她本來沒抱什麼希望,陰借陽差下,她成為了向家的千金,向晚卿的離開讓她接管了佳藝。
本來沒有希望的事情仿佛變得順理成章。
姜承宴說喜歡她時,沒有太多的火花,說的很勉強,可她卻激動得整整幾天沒有睡着覺。
老天爺給了她一次機會,她決定好好利用它。
她比向晚卿溫柔,也比她體貼。就算姜承宴不是因為喜歡而跟她在一起,她覺得感情有時候也需要培養。
隻要她對他好,總有一天他能看到。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姜承宴每次看見向晚卿時的那種眼神,複雜而悔恨。
那種男人對女人從骨子裡就隐藏的占有欲深深地刺痛了她。
在歐銳的競标中,佳藝和米途的對決以失敗告終,而姜承宴不但沒有安慰她,反過頭來說她的确不如向晚卿。
這句話在姜承宴心裡已然根深地固,也讓她看清了一件事——
她永遠無法取代向晚卿在姜承宴心裡的位置。
她挺而走險,甯可冒着坐牢的風險,隻想向晚卿永遠不要屹立起來,隻有這樣,她才能和姜承宴永遠在一起。
說她陰險也好,狠辣也罷。
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她什麼都豁出去了。
今時今日,她還有什麼可說的。
她其實不怨,隻是心裡很疼。
他居然連最後一面都不敢施舍給她。
法庭上一片肅然,頭頂上‘公正執法’四個大字像壓倒下的一座山,将她密密地困在一個深淵中,一個比死亡還要可怕的深淵,她看不到出路,也看不到來時的路。
她徹底迷失了自我。
一場審判下來,差不多一兩個小時,可是李思淼和胡亦森的案子好像簡化了很多。
因為證據和證物都充足,前後隻用了一個小時就審完了。
最後的結果也在向晚卿預料之中。
李思淼做為主犯,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而上悅所損失的金額全部追回。
這些錢自然就落在了向家輝的頭上。
陸博楠不由得叫好:“真是大快人心,你爸也有今天?”
向晚卿看着前面的向家輝,也沒覺得他有多痛悔李思淼。
反而在庭審結束後,他抱着李思淼哭得傷心,滿心都在為她着想:“沒事,别怕,爸爸等你出來,以後佳藝還得靠你。”
向晚卿轉開眼。
這一刻心裡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她看着前面的一家三口抱頭痛哭,執警将李思淼押走,向家輝還在抱着李思思,兩個人哭作一團。
“别哭,咱們别哭,不過就是五年,思淼在裡面改造好,還得提前釋放。”
到了這個節骨頭,向家輝還在安慰李思思。
“我知道,老向,這次思淼闖了禍,我們母女真是對不起你。”
向晚卿在後面看着。
李思思傷心是真的,但這個女人和李思淼一樣,裝得一副柔柔軟軟的樣子,讓人有種保護欲。
七分是真,三分靠裝。
李思思這人,和向晚卿的媽媽一點都不一樣。
她媽媽是個實在的人,吃苦耐勞,陪着向家輝熬過了人生最低谷的日子,沒有一點怨言。
偏偏向家輝就吃李思思這套。
男人還真是犯賤。
“思思,這麼多年,幸好有你在我身邊,你是我摯愛的妻子,思淼也是我的女兒,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向家輝根本沒注意向晚卿的存在。
還在對李思思說着最肉麻的話。
向晚卿在一旁倒是被氣笑了。
如果有一天佳藝倒了,向家輝又變成從前那個窮小子,不知道李思思還是不是他最摯愛的妻子?
庭審現場,除了佳藝的各位高管,就是上悅的人。
一散庭,上悅的業務員經理楊争就走過來,對向晚卿要多客氣有多客氣。
“向總,陸總,這件事真是不好意思,讓米途受了委屈。”
向晚卿笑笑沒接這話,倒是陸博楠看不下去了:“楊經理,當初數據洩露時,你抓着我們米途不放,說什麼要我們給上悅一個交待,根本沒有先内部自查,如果你先查了,可能對上悅造成的損失不會這麼多。”
“是是是,您說的對。”楊争一直在緊張地抹汗。
“這件事當初如果不是沈總出面,上悅是不是也想拉個墊被的出來,一口咬定我們米途,讓我們在業内無法立足?”
陸博楠攤開手,帥氣的臉上也流露出幾分冷笑:“其實你們和李思淼又有什麼不同?”
“是是是,您說的對。”楊争也不争辯,不管陸博楠怎麼怼,他态度很謙卑。
大約是知道嶽星輪和向晚卿的事,現在整個京北沒人敢公開和米途作對。
陸博楠就是憑着這一點,現在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