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會好的。”
向晚卿揪着他的衣領才把臉完全擡起來,她聲音糯糯的,像玉米一樣甜:“嶽星輪,我不是因為想利用你才跟你在一起的。”
有些話她還是覺得說清楚比較好:“我是,真的,挺喜歡你的。”
“嗯?”
嶽星輪低下眼,下巴蹭着她的額頭笑:“我知道。”
沒有哪個女人能忍受那般粗魯的對待,她不喜歡也就不會放縱他。
仿佛心裡一直郁結不通的地方被打通,多年心結在這一刻得到了诠釋。
老天爺曾為他關上了許多扇窗,卻獨獨把向晚卿留給了他,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為了彌補他心裡的殘缺。
他心中有執拗,卻也因為這份執拗讓他今夜失控。
曾經也想開口問,可心底那種從十年前就埋下的自卑和膽怯無論如何就是無法說出口。說什麼她喜不喜歡他都無所謂,那樣的話騙别人可以,騙自己就變成了折磨。
他在意的從來都是她的愛。
“對不起,弄疼你了。”
向晚卿的小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汲取他身上的體溫和淡淡的冷杉香。
她知道他不抽煙也不喝酒,身上沒有普遍男子的酒精味和煙草味,獨獨染了幾分寒意,卻格外好聞。
他還穿着襯衣西褲,向晚卿在他的一顆扣子上反複蹂躏:“我沒怪你,就,下次輕點就行。”
黑暗中,男子好像無奈地失笑:“我隻用了五分力。”
他再失控,也還是知道不能傷害她。
向晚卿:“......”
那她以後豈不是會很‘性’福。
“算了,這種事以後再交涉。”
他吻着她的發,聲音像哄孩子:“睡吧。”
向晚卿哪裡睡得覺,剛才那一點困意現在也蕩然無存。
第一次跟一個男子躺在床上,還剛做完那檔子事,這會兒是又新奇又害羞。
嶽星輪襯衣上的扣子啪嗒一聲被她扣掉了。
黑乎乎的,向晚卿隻聽見扣子滾到了地上,她探眼瞅了一下,懶得下去找。
嶽星輪壓根沒動,他隻是輕笑了一聲。
扣子掉了你還笑,明天看你怎麼走?
好像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向晚卿馬上轉移注意力:“對了,你以後能不能别對我這麼小心翼翼,我又不是母老虎,你堂堂一個大總裁,能不能有點自信?”
說完,向晚卿舔了下唇。
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嶽星輪在她面前那點自卑,其實從高中時就有,雖然他看上去冷冷的酷酷的,但向晚卿但凡吼他一句,他都不敢還口。
換别人他再怼上去了。
也就前段時間,他把向晚卿怼得一愣一愣,還以為他長本事了,這會兒又打回原形了。
“呃,我的意義是說,你身邊應該不少女人喜歡你吧?你長得這麼帥又這麼有錢,我不喜歡你我豈不是傻?”
這會貶低自己總比貶低他要好。
原來她看出來了。
嶽星輪垂着眼,她的狐狸眼,高翹的鼻被黑暗所染,可這樣的距離,他連她在臉上的絨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堅硬的指骨端起他的下巴,在她臉上像找汗毛一樣仔細地端詳:“你倒是不傻,都把我吃幹抹淨了,才說這種話。”
向晚卿:“......”
咱倆誰把誰吃幹抹淨了。
她嘟下唇,也沒同他客氣:“下午我走後,你跟姜承宴說什麼了?”
讓他這麼失控?
嶽星輪笑容凝在臉上,雙睫像展開的羽扇,似笑非笑:“你猜?”
向晚卿撇了下唇:“我猜你跟他炫耀,然後他告訴你,我跟他上過床。”
嶽星輪:“......”
如果向晚卿有尾巴,這會兒一定把尾巴翹得老高。
并不難猜。
以今晚嶽星輪的失控程度來看,男人不是在這方面喪失了自信,也不會有這種表現。
想來他也不會是那方面不行,所以她隻能在下午的事情裡找答案。
姜承宴為了追回她,無所不用其極,肯定是跟嶽星輪說了什麼話。
那什麼話能讓他在這方面失控?
炫不炫耀是向晚卿出于對嶽星輪的了解。
他以前打球赢了姜承宴時,都會脫了衣服往他臉上扔,汗濡的發下,那雙嚣張鄙視的神情斂都斂不住。
如果她是那個籃球,嶽星輪又赢了一局,她不信他不炫耀。
“你在我身上裝竊聽器了?”
他身體一歪,目光也随之落到了地上:“剛才掉的那顆扣子?”
向晚卿:“......”
她于黑暗之中,光明正大地白了他一眼。
認識你十年,還用裝竊聽器?
本姑奶奶最擅長的就是揣摩人心。
她就是有這種自信,隻要她願意,能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但這些個心思,她相信嶽星輪也懂。
他又不傻。
所以兩個人于黑暗之中雙雙友好地笑了一聲。
“是不是睡不着?”
嶽星輪掀開了被子。
向晚卿看着他的動作咽了口唾沫:“不是,我睡得着。”
男人的手已經從她的睡衣下滑了上去,健碩的身體碾過黑暗的一隅,将她圈在他的身體之間。
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前,瞬間老實了。
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緊張地看着他。
嶽星輪惡劣地彎下了唇,眼底盡情流露出做壞事前的笑容,喉間的突起滾動了一下:“我收回那天的話。”
向晚卿:“......”
“我隻想在黑夜裡跟你做盡不可描述的事。”聊天就算了。
倒不是嶽星輪怼不過她,而是,不舍得開怼。
身體力行比較簡單。
向晚卿被他吻住的時候,在唇邊生氣地呢喃:“你就會欺負我。”
“對,就會欺負你,忍着。”
—
前一天晚睡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果斷起晚。
向晚卿起床後第一時間給陸博楠打了電話,說自己晚去會兒。
陸博楠十分理解:“我明白,沒關系,你不來都行。”
向晚卿:“......”
從卧室出來時,嶽星輪正在廚房裡做早餐。
他還裝着昨天的衣服,身上的圍裙是她的,有點小,箍在身上,寬肩長腿,像被裹住的衣架子。
窗外的陽光在他衣領上跳躍,那顆缺少的扣子已經還原,現在完好無缺地長在了襯衣上。
看見她出來,嶽星輪把火關上。
他煎了蛋,烤了面包,還泡了杯牛奶。
向晚卿家裡比臉都幹淨,他能抛出來這幾樣,說他沒本事,他自己都不信。
“牛奶是不是過期了?”她記得好久沒在家吃早餐了。
“還差兩天。”
嶽星輪倒是節儉:“喝了吧,晚上去超市買點東西。”
兩個人在餐桌上坐下來。
一點都沒有昨晚失控後的尴尬,反而像老夫老妻,就着陽光的溫度,相對而坐,靜靜地吃着早餐。
嶽星輪吃飯時極為優雅,大早晨就用起了刀叉。
向晚卿看了一眼,又看了眼自己手裡的勺子,沒言語。
也不知道這八年他在美國都學到了什麼,把老祖宗的東西都忘了光了。
“一會兒我把東西搬過來。”
他擡起眼,喝了口牛奶:“沈亦寒回來了,顧若男要搬過去住,我住那裡不合适。”
“哦。”
她低頭吃着東西,臉上不施脂粉,卻比杯裡的牛奶還要絲滑白皙。
他掃她一眼:“要不要今天去登個記?”
“不要。”
向晚卿搖頭:“反正還有幾天而已。”
嶽星輪放下了刀叉,好整以瑕地看她:“向晚卿,你說實話,你到底給那個算命的多少錢?”
“沒給錢呀。”都是同事給什麼錢?
“不要錢的你也信?”嶽星輪明顯無語,抿住的唇透着淡淡的鋒銳。
向晚卿眨了眨眼:“他是我同事,他們祖上都是幹這個的。”
“你看見他們祖上幹這個了?”
向晚卿:“......”
我叫你自信點,沒叫你嚣張。
“反正我就要那天。”她嘟着唇,小聲咕哝。
嶽星輪被她打敗了:“那這幾天,我們隻能非法同居了。”
向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