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振聾發聩的高論,應真潇不知如何解釋,隻好真誠地看着他:“陸總,世界上應該很少有人完全不缺錢吧。”
陸雁書無言以對,沉默了一會兒,叫梁博拿了一張卡過來,遞給她:“你别吃這個,去食堂。”
“刷我的卡。”他補充道。
應真潇接過來一看,沉默了。
——飯卡。
好一個霸道總裁。
“陸總,好意心領了,但這個我不能接。”梁博在,應真潇沒有說得太直白:“你可以問陸雁錦。”
房子是她花錢租的,雖然租金略低,但也說得過去;但花陸雁書的錢吃飯,這沒道理。
更何況應真潇不想去食堂,眼不見為淨,看見了心煩。
陸雁書微愣,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天和我去南應市出差。”他沉穩道:“梁博,把她加進随行名單裡,接下來半年的行程都依此例。”
應真潇:?
雖然比起坐在辦公室,她确實更喜歡出外勤,但這個轉折的邏輯在哪裡?
“你不是缺錢麼?”陸雁書淡聲道:“外地出差有外勤補貼。”
應真潇:……
巧立名目卡BUG,還就那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見微知著,她已經想象到下次結算時,面對衆仙各顯神通鑽空子,考功司工作人員的臉色會有多精彩了。
“多謝陸總。”應真潇喜笑顔開:“陸總英明。”
——但是死道友不死貧道。
……
下午,有人送來了精緻的茶歇,梁博說是陸總給大家訂的:“最近事務繁雜,大家工作辛苦了。”
他是秘書處的頭頭,代表的是陸總的意思,大家感謝過後,一人領了一袋回到工位,裡面是一些包裝精緻的茶歇點心、一角千層蛋糕切件和一杯飲料。
“Adoucir啊,”總裁助理收入高,吃過見過的人不在少數:“還買這麼多,陸總破費了。”
應真潇挑眉,錢佳妮小聲道:“是一個法國人開的烘焙工作室,在市區那邊,這一袋得小五百塊呢。”
她把茶歇袋子收到一邊,沒有要吃的意思。
應真潇開了一盒水果撻給小崽,剩下的則收好,帶回去給小崽當晚餐,順便投喂奉嘉禾。
下班時,曾照雲約她見面,她走到停車場,曾照雲從車上下來:“應小姐,下午好。”
“下午好,曾主任。”應真潇看了一眼她的車,是一輛十萬出頭的新能源,貼着藍紫珠光的車膜,和曾照雲的氣質有些反差。
“這車是苗苗的。”曾照雲笑眯眯道,常服雖然樸素,但精神狀态比昨天好不少,整個人甚至堪稱容光煥發:“應小姐不嫌棄的話,私下裡叫我阿姨吧。”
應真潇點點頭:“曾阿姨,你叫我小應就行。”
“哎。”曾照雲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道:“小應,我送你回去吧,順、順便看看苗苗。”
她期待地看着應真潇。
“好啊。”應真潇笑了笑:“麻煩曾阿姨了。”
曾照雲高興了起來,上前給她拉開車門:“不麻煩,不麻煩!阿姨給你帶了奶茶和點心,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随便買了一些。”
“我今天請了喪假,去了一趟殡儀館,”她絮絮叨叨:“工作人員說骨灰盒有不同樣式的,不知道她喜歡那種,我拍了照片,讓她自己選。對了,小應,火化苗苗她會不會痛啊?”
應真潇:“不會。”
按奉嘉禾那個好奇勁兒,搞不好還會去殡儀館圍觀自己的火化現場。
“那就好。”曾照雲說。
到了酒店,曾照雲把車停穩,從後備箱拖出來一隻28寸的大行李箱:“我給苗苗帶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還有她喜歡的零食。”
應真潇上前幫曾照雲放平行李箱,掂了掂分量,不由得想到了她的大學室友,每周從家裡回宿舍,都是這樣滿滿當當一大箱,嘴上說爸媽非要塞害她搬得手痛,嘴角卻翹得老高。
兩人上樓,應真潇刷開房門,曾照雲便迫不及待進門:“苗苗,媽媽來了苗苗,快看媽媽給你帶了什麼——”
房間裡沒有任何回應,隻有雪花屏電視機,發出的呲啦呲啦的電流聲。
氣溫低得反常,應真潇神色一凜,她抓着小崽,眼球一陣刺痛,在房間裡搜尋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奉嘉禾的身影,連她附身的項鍊,也失去了不詳的陰氣。
曾照雲沒收到回應,有些不安,問她:“苗苗怎麼不在?她、她是不是出去散心了?”
“應該不是。”應真潇搖搖頭,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她想聯系的人,卻先一步給她打來了電話。
陳秘書聲音沉穩,呼吸卻有些急促:“應小姐,突發事件。”
“——劉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