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苦主而言,這種形式一般體現在,會發一筆和損失相當的橫财;當然,如果徐凱明非要折算成冥币,提前劃到他賬上,等死了花,也行。
另一種是勞務沖抵,典型的就是民間所謂肚仙、童哥,這類人肚子裡寄宿着鬼魂,因此可以借助鬼魂之力,行怪力亂神之事。
而鬼魂的來源,就是生前或死後欠了他們的錢,未償清的;償清後,才可以恢複自由身。
當然,也有一些其他五花八門的賠償,比如害死了别人的獨生子,被判投胎給别人當兒子的。
志怪故事大家都愛聽,她講得繪聲繪色,徐凱明夫婦聽得入神,半晌才一拍腦袋:“哎呀,光顧着聽故事了,走走走應老師,您辛苦了,我們做東,請您吃個飯。”
徐夫人訂了一家離公司不遠的私房菜館,味道怎麼樣,應真潇無福享受了;但看菜單價格,徐家人誠意滿滿。
等上菜的間隙,應真潇聯系了一下崇真觀的人,然後把瓶子遞給徐夫人:“我下午還要上班,辛苦嫂子把東西送到崇真觀去,我已經聯系好了。”
為了這點小事找青陽得不償失,左右鬼已經抓到了,幹脆交給專業人士,去和陰司交涉。
徐夫人有點不敢伸手:“這、這會跑出來嗎?”
應真潇:“不會,這是個簡化版的陰司監獄。”
應真湖水府的大牢也是這個原理,以水為容器,靠應真湖龍女的神力禁锢受刑的妖鬼,隻不過監獄不止有真名花押,還有鱗蛻接引神力,固若金湯,插翅難飛。
聽她這麼說,徐夫人小心翼翼地接過瓶子,确認擰緊了之後,放到一旁的櫃子上,準備等走的時候再拿上——直接放包裡還是有點害怕。
徐凱明:“崇真觀不是景區嗎?”
江城地标十件套之一,旅遊必逛景點,他陪好多親戚朋友去過。
“是景區啊。”應真潇說:“景區又不代表沒本事,你下次遇到這種事,可以去找他們。”
許道長抓這種小鬼應該不用做開壇準備,但是檔期可能排不開。
徐凱明歎了口氣:“最好不要再遇到這種事了。”
不提誤了多少事,吓都快被吓死了。
應真潇哈哈大笑。
正巧,徐凱明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有些猶豫地看向應真潇:“應助,我讓家裡人把諾諾帶來,你給看看,行嗎?”
徐夫人也期待地看着她。
“行啊,反正還早。”應真潇很好說話。
徐凱明兩口子連聲感謝,半個小時後,徐凱明的父母帶着諾諾抵達餐廳,對她連連道謝。
“舉手之勞,不足挂齒。”應真潇擺擺手,朝小姑娘笑着道:“來諾諾,阿姨看看。”
諾諾受到了驚吓,還沒緩過來,表情怯弱,懷裡抱着一個玩偶,回頭看了看她爸爸媽媽,得到鼓勵後,才小心翼翼地湊上前。
應真潇把她抱起來,一手扶着她,一手托住她的小腿,淨化掉煞氣凝成的漆黑手印,往上灌輸溫和的乙木精氣:“諾諾,還疼嗎?”
小姑娘瞪大眼睛:“不疼了!”
徐凱明:“諾諾,阿姨幫助了你,你要說什麼?”
諾諾脆生生道:“謝謝阿姨。”
比起剛進來時,她整個人狀态都好了不少,應真潇仔細看了一下她的命格,心裡直歎氣,真不怪這一家子被鬼纏上。
徐凱明兩口子,一看面相,都是文雅随和的人,也都是命格偏弱卻沾青氣;結果生個孩子,命格和複制粘貼一樣。
性格謙和溫良,這不能說是錯;但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沒天理的,尤其是妖鬼邪祟,最會看人下菜碟,主打一個拿槍指着好人。
想不被纏上,要麼命格足夠貴重——例如陸雁錦,沒有妖魔鬼怪敢欺負,遇事還有貴人相助;要麼命格足夠歹毒——例如陸雁書,誰找他麻煩他把誰克死;最不濟,也得是個有脾氣的人。
偏巧這一家子哪個都不沾,人善被鬼欺。
還得是她這麼急公好義的龍來主持公道啊。
她抱着諾諾,在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對徐凱明說:“孩子學習很好吧?”
“對對,”說起女兒,徐凱明滿面紅光:“她八個多月就會叫爸爸媽媽了,現在才四歲,老師說識字量快趕上高年級小學生了,會背古詩、說英語、做二十以内的加減法……”
說着說着,他突然想起應真潇給他批命的話,頓住了,神色有些凝重:“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