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雁錦也捧出來一條手鍊,是用蚌精忍痛賠償給他的靈珠做的,比小崽的橫徑大,和縱向直徑差不多,小崽套在手鍊裡,像長出來了簡筆畫裡的白色花瓣。
應真潇看得想笑,趕緊掏出手機留念一張。
送禮物環節結束,小崽幸福得暈暈陶陶的,陸雁錦趁機問他:“崽崽,你那個變好喝的技能對奶茶有用嗎?”
小崽往前點了點。
“走走走。”陸雁錦把他抄起來往西廚走:“冰箱裡有奶茶,我上午剛點的。”
他倆走了,會客廳裡聊起了别的話題。
陸振業說,準備近期就把董事長的職務,交棒給來思齊:“現在年齡大了,精力比不得以前;而且聽說集團裡有些風言風語,正好趁此機會以正視聽。”
其實他早就放權了,據應真潇聽到的八卦,陸振業近幾年隻在大方向上掌掌舵,具體業務都是來思齊母子在主導,外界也都習慣了沒有陸振業插手的遠潮,辭職隻是形式上的程序。
“您還在意這點流言蜚語?”應真潇有些好笑,這些話打陸雁書上任來就沒消停過,這麼久不澄清,她還以為陸家不在乎。
陸振業:“當然。大家私底下怎麼說的,其實我也知道,委屈思齊了。”
來思齊笑着說:“這有什麼委屈的,本來就是我自己的意思。”
應真潇點點頭:“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正常的職位交接,犯不着問她一個秘書處的基層打工仔。
“哦,是這樣的。”陸振業說:“潇潇你覺得,我們要不要和娘娘請示請示?”
應真潇:“按照程序來說,應該董事會投票通過就可以了。”
娘娘又不是董事會成員,請示了也沒用啊。
“不不,”陸振業說:“潇潇你有所不知。”
陸振業出生于南應鄉下,自幼父母雙亡,家裡分得的土地被親叔叔侵占。
叔叔嘴上說着收養陸振業,當自己孩子看,但這隻是個侵占土地的由頭,陸振業在叔叔家,吃不飽穿不暖,睡的是柴房,幹的是大人的活計,備受欺淩。
九歲那年,陸振業饑寒交迫,跑到應真湖邊,想抓條魚果腹,未果,絕望之下,哭着走進水裡,準備一了百了,生死關頭,被額生雙角,一角斷去的老妪所救。
“娘娘真的很慈祥和藹。”陸振業感歎道。
應真潇:其實皮膚是随機刷新哒:D
娘娘神通廣大,想要什麼樣子都能變,但是應真潇化形時,一般會把斷角的特征化出來。
其實她的角早就長好了,龍族的審美也更欣賞威武強壯的雙角,但是老百姓對她有刻闆印象,不化個斷角認不出來,應真潇又是一條好說話的龍,當然是選擇尊重大家的意見。
言歸正傳,陸振業說,娘娘問他怎麼了,為什麼要尋短見,他就哭訴多年以來的委屈,娘娘聽完,說他日後大有出息,英年早逝是天下人的損失,于是和他做了個交易。
娘娘随手拾起一根木棍遞給他,說許諾他,以此捕魚,必有漁獲;但代價是,等他以後有成就了,要讓一百萬南應人餐桌上有肉。
随後老妪把他送回岸邊,消失不見;陸振業用木棍叉魚,果然叉上來一條鮮活的大魚,大哭不已,生火烤魚。
此後,他靠着魚叉填飽肚子;半年後,他這輩子最重要的機遇來了
——陸氏一位早年間遠走港城,在港城小有家業的宗親回來探親了;說是探親,但目的其實是選一個同宗的孩子過繼。
論血緣,陸振業和他不是最親的,都快出五服了;但宗親想挑選個聰明孩子繼承家業,在一衆小蘿蔔頭中,一眼相中了雖然瘦小,但眼神堅毅的陸振業。
從此,陸振業從鄉下泥腿子,一躍成為港城小船東家的“少爺”——雖然在港城隻是中等人家,但在那個同齡人飯都吃不飽的年代,陸振業接受了良好的教育,還娶了港城巨富邵家的千金。
結婚那年,宗親猝然離世,船運公司瀕臨崩潰,陸振業臨危受命,勉強維持住了最後的班底,為了安撫人心,親自押送運往北美的船隻。
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貨船剛行駛到東海,一場烈度極高的台風毫無征兆地起勢,海上掀起滔天巨浪,幾乎将貨輪掀翻。
人心惶惶之際,陸振業拿着魚叉走到甲闆上,站都站不穩,脊背卻挺得筆直,舉起魚叉,高聲呐喊,說自己和娘娘還有約定未完成,請求東海放他一馬,定然會加倍回報娘娘。
……于是風浪遂止。
事後陸振業得知,除了他,其他船隻無一幸免,死傷慘重,整條航線大受打擊,幾乎陷入停滞。
而他,作為唯一的幸存者,在市場尚未反應過來時,占得先機,乘勢而上,此後又發展了幾十年,才有了今天上千億的商業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