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知道奉嘉禾也幫了自己,沒有不同意,讓她要多少就拿多少,反倒是奉嘉禾連連搖頭:“我不要我不要,我最怕蛇了,這個東西拿回去會做噩夢的。”
“沒說給你。”有外人在,應真潇沒說的太清楚:“你媽媽會用得上的。”
蛇是小龍這個說法,體現得最淋漓盡緻的地方,其實是蛇蛻在某些場合可以當龍鱗的平替——這是蛇身上最像龍的部位。
中醫認為蛇蛻可以祛風、定驚、解毒、退翳,其實就是龍鱗中乙木精氣的弱化版,實在找不到龍鱗,蛇蛻湊合湊合也行,尤其是蛇妖的。
奉嘉禾:……
“那、那我拿點。”她說:“謝謝阿姨,謝謝。”
應真潇看她惡心得快要暈過去了,上前選了幾片年份近、靈力強的,抛給奉嘉禾,略帶嘲笑:“喏,香蕉。”
奉嘉禾手忙腳亂地接住蛇蛻:……
——可惡的應真潇!
處理完辣條,應真潇又看向角落裡的張家幾人。
還沒等她開口,遠處傳來一陣嗚嗚的警笛聲,她回頭,一輛警車停在了她開來的車旁邊,警察走了過來。
奉嘉禾眼疾手快,手腕一抽,捆着張家人的鎖魂鍊往前一拽,四個生魂還沒反應過來,就踉跄着回到了身體。
于是警察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應真潇一個人站着,四個大老爺們姿勢各異趴倒在地,疼得直嚎。
警察:……?
一個人打四個啊?!
他忍不住看向這位女中豪傑:“那什麼,鄰居報警說你們這邊有人打架,我來了解一下情況。”
張家供奉着妖怪,本來就要離群索居的;村民們也覺得這家邪性,自然不會把房子建到邊上,因此,張家沒有挨着的鄰家,和最近的一家,中間隔着幾百米的隔離帶。
但張母一來,又拍門又是黑天的,動靜極大,人家遠遠的也能看見,自己不敢過來,于是就報警了。
張老大一見警察來了,立馬開始嚎:“警察同志,快把她抓走,抓走!她無緣無故闖到我家裡來了,還打人!”
“同志,我可沒動手啊,我是清白的。”應真潇指着張家四人:“他們自己倒地上的,我估計是碰瓷。”
要抓去抓奉嘉禾。
基層民警見多了這種互相指責的場景,心裡的天平很快就倒向了應真潇:
這位女同志渾身散發着體面感,張家幾人則是有名的神棍流氓;更何況,一個女同志沖進别人家裡,打倒四個人,這也太離譜了,基層民警見的世面再多,也沒見過這種人中呂布啊。
“都别吵了,和我回所裡做個筆錄。”他闆起臉,按流程走:“張老大我看你是皮癢了,隔三差五不給我找點事你心裡不舒服是不是!”
張老大有苦難言,但是聽說要去局裡,他松了口氣,安全感又湧上來了——這女人再怎麼兇殘,也不至于敢在局子裡對他們下手吧。
應真潇卻一擡手:“且慢。”
她朝警察笑了一下,說先打個電話再走。
這點通融還是有的,張家人看着也沒什麼大事,去了局裡也是扯皮,警察頭還疼着呢,示意她自便。
應真潇打給曹哥,讓他轉接史局長;正好史局長還旁邊,接過手機,問她怎麼回事。
她說她和張老大産生了沖突,警察要帶他們回警察局做筆錄,問史局長能不能現場調解了,不要回局子。
史局長:“張老大還跑到家裡去找你們麻煩了?!”
“哦,不是。”應真潇輕描淡寫:“我在他家。”
回應她的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警察聽到領導也沒話說了,忍不住露出“俺也一樣”的表情。
震撼吧。
不管是張老大碰瓷還是真被打趴下了,一個女同志闖進來吓倒四個大老爺們,這種情節還是太超現實了。
曹哥給史局長科普應真潇的光榮事迹,史局長總歸是領導,世面見得多一些:“我看他們幾個人不會老實的,要不按尋釁滋事關幾天,等小張白事辦完了再放出來。”
理由都是現成的,張家幾個人上午跑到葬禮現場鬧事,妥妥的是尋釁滋事了,關幾天不冤枉。
應真潇說不用。
史局長讓她把電話給警察,說沒大問題的話就地調解得了。
張老大巴不得進局子,正要開口反對調解,半空中的奉嘉禾飄過來,手刀在脖子上一劃,然後腦袋咕噜咕噜滾下來,威脅地看着他。
張老大:……
他被吓得尿了褲子,連聲喏喏,不敢再說什麼了。
調解結束,基層民警忙得腳打後腦勺,立馬開着警車趕去幹下一件事了;應真潇瞥了瑟瑟發抖的張家幾人一眼,也上車往城裡開。
張母和奉嘉禾飄進車裡,張母有些猶豫:“小應,為什麼不讓警察把他們關幾天啊?我怕他們又去找雅青的麻煩……”
“阿姨,史局長也幫了咱們的忙,咱們可不能讓他難辦啊。”應真潇說:“他們今天晚上還是在外面過比較好。”
她看了一眼後視鏡,幾個追出來的人影,逐漸被黑氣纏繞。
呵。
君以此始,亦必以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