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公孫青竹道。
“這解藥之中有一味蓮藕,若是在海漘,蓮藕随處可見,但在河源能找到蓮藕的,隻有城主府。”
洛梵意一噎,且不說如今尚在三月,未到蓮藕成熟時節,能在河源養活蓮花,不知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民脂民膏。
可見這饒城主并未饒過百姓。
這河源城主府不像南柳城主府那般好進。
正如公孫青竹所說,那饒鴻金十分貪戀金銀珠寶,所以自他當上城主之後,将城主府從内到外都重新修葺了一番。
他築起了高高的牆,雇傭了許多看家護院的高手,經過這幾日的刺探,公孫青竹深知隻怕自己前往,也一定能保證全身而退。
洛梵意也知,不宜輕舉妄動,她猛地擡起頭,同公孫青竹對視了一眼,二人均在彼此眼中看到,要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幻妖?”饒鴻金坐在城主大殿之中,聽聞手下禀報,門口有人帶着幻妖求見,眼中滿是驚喜。
他肥厚的手在純金打造的虎頭座椅上重重一拍,震得身上脂肪重重一顫。
“快讓人帶進來!”
洛梵意蒙着面紗,牽着公孫青竹走入城主府中,被這金光閃閃的城主殿險些迷了眼睛。
這整整一間屋子都是由純金打造,地上鋪就的是金磚,金磚上鋪着金線混着羊毛編織成的毯子,穹頂之上是黃金雕刻的八仙過海圖,上鍍彩釉,把這些神仙雕刻地活靈活現。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進入這城主府中,還是被這奢靡下了一跳。
就連城主寶座後,那一副河源地圖都是用黃金雕刻而成,金山栩栩如生。
目光落在饒鴻金身上那金線織就的衣裳,洛梵意隻剩心中歎息。
“你是說,此物三日之後會變成女子?”饒鴻金胖胖的手指幾乎要戳到公孫青竹的臉上,眼中滿是占有之色。
洛梵意心中覺得有些不适,将公孫青竹往身後扯了扯,努力放緩了語氣道:“正是,還請城主在府中為我主仆二人辟出一間屋子,隻有讓這幻妖好好休息,他才會在變身之時,展現出最美的一面。”
現下說起謊言,洛梵意已經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好!好!好!”饒鴻金撫掌大笑,眼中滿是對公孫青竹的垂涎之色。
随着饒鴻金的下人往後走,隻見遊廊台階、亭台院落都有黃金顔色。
洛梵意暗道,這城主當真是瘋子,一邊留意池中荷花。
那下人瞥見洛梵意目光,忍不住有些驕傲地昂首:“這荷花是城主大人特意引來溫泉水與山中雪水混合,灌溉滋養。姑娘進了城主府,是否不再覺得寒冷幹燥?”
聽下人這麼一說,洛梵意後知後覺地活動了一番身上筋骨,隻覺身上十分溫暖,毫無冷意。
這下人接着解釋道:“我們城主十分怕冷,特意引了溫泉活水,以黃金為管道,繞府一周。泉水溫暖,府中自然便不冷了。”
此等奢靡的行徑,令人咂舌。
随着他在城主府中住下,躺在黃金床上,洛梵意還是對自己的經曆感到不可置信。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覺得哪也不舒服。
從前父親寵溺,給她準備蠶絲制成的被子,她便已經覺得十分滿足,今日才知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公孫青竹卻是大咧咧地躺在了黃金床上:“河源産金,不想這黃金全在城主府裡。”
這些年河源的百姓一半都在挖礦,他遊曆後再回,河源幾乎毫無變化,除了城主府的金牆又高了幾寸。
“金山再高,也不如我在還城派的屋子舒服。”洛梵意淡淡搖頭,若是讓她坐擁這些金山,她隻會良心不安。
“我帶你去看金山吧。”公孫青竹從床上一躍而起。
二人行至回廊處,兩把劍攔住了去路:“二位還請會。”
洛梵意心道,這城主怕是已經将公孫青竹當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她面上仍揚起笑容,道:“我還要回來等着領城主的賞賜呢。”
可那兩個侍衛态度卻是十分強硬,不由洛梵意商量半分:“我們城主正在會見貴客,若是有什麼事,等晚上再說吧。”
此時不是硬碰硬的好時機,洛梵意輕扯公孫青竹的袖子,将他拉回黃金屋中。
“據你所知,這城主平日裡都和誰交往?”洛梵意凝眉,也不知這城主晚間會見的貴客到底有多尊貴,就連幻妖的面子都不給。
公孫青竹支着腦袋,坐在桌前:“若是像你我這般進獻寶貝的,除非是比幻妖還要寶貝。”
“若是處理中州之事……”想到這裡,洛梵意又輕輕搖頭,将自己心中的猜測否定了個幹淨,城主若是想管這件事,必然一個月前就該出手了。
“去一探究竟。”洛梵意和公孫青竹對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