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姑娘原來愛吃藕。”饒鴻金笑眯眯地望着洛梵意,一臉谄媚之色。
他命府中所有人将池中的藕挖了出來,獻給洛梵意。
洛梵意有苦說不出。
昨日她在池邊同公孫青竹發瘋,卻不想惹來了更瘋的饒鴻金。
“城主大人好意,在此謝過,都是範某的錯,但這些蓮藕大可不必。”
她面上還要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
“無妨,隻要範姑娘願意,便是将我整個城主府翻過來,也要博美人一笑。”饒鴻金說道。
洛梵意心中冷嗤,若是真讓他将城主府中的黃金送出,他怕又該不樂意了。
“城主大人說笑了,不過……”洛梵意面露為難之色。
“範姑娘可是有什麼想要的?”饒鴻金摩拳擦掌地等待洛梵意的要求。
“我聽說饒城主家中有一座金山,小女子這輩子還沒見過金山長什麼樣呢。”她存心想要搏一搏。
這句話卻是讓饒鴻金堆笑的臉一僵,可随後他又恢複了笑呵呵的模樣,若無其事道:“範姑娘若是想看,我帶你去内宅看一看,我的小妾雖多,可各個都有金山一樣的珠寶首飾。”
“饒城主真會說笑。”但她心中對饒鴻金不免高看了幾分。
人人都說這饒城主是個傻子,可真傻子怕是不會這麼拐着彎說話。
“我這幻妖也着實不懂事,但還請城主看在他不過是個心智未開的妖物份上,莫要苛責于他。”洛梵意思索再三,還是忍不住替公孫青竹求了情。
“自然如此,我後院之中許多貓貓狗狗,也不通人性,平日裡專橫霸道,竟真以為自己是主子了,可我們人哪裡能同這些畜生計較。”饒鴻金笑道。
隻是他的話卻讓洛梵意無端覺得脖子一寒。
或許是話中有淡淡的威脅之意吧。
一番交涉下來,雖沒讓饒鴻金讨着便宜,可她二人也算是被軟禁了起來。
饒鴻金走後,看向面前成堆的蓮藕,洛梵意心中犯起了難。
公孫青竹指尖輕點,一截蓮藕便被收回他的儲物戒之中。
“多了會被發現。”他揚了揚自己的手。
洛梵意心中一喜,但随即又想起自己還在生公孫青竹的氣,于是立刻又拉起臉來。
“昨日他見了棠姑娘,我猜他今日定要出去,如此勢必要帶走大批守衛,下午便是出逃的好時機。”公孫青竹沉聲分析道。
先前他覺得這種可能隻有三分,但見饒鴻金一早便來找洛梵意的麻煩,卻又沒有逗留,這種猜測成立的可能便成了十分。
能有什麼比美人更重要?
必然是他昨日同烏華棠說過的交易,另一座山頭。
果不其然,午後,在庭院之中巡邏的家丁侍衛少了一大半,應該都是随着饒鴻金出門去了。
公孫青竹紮緊了自己的衣袖與褲管,而後對洛梵意道:“你可會水?”
洛梵意搖了搖頭,她若是會遊泳,也不至于當日中了蒹葭姐弟的毒。
“既是如此。”公孫青竹将一朵蓮花的根莖折斷,遞給洛梵意道,“你咬着它,閉上眼睛,在水裡跟着我。”
蓮花的根莖中通,正好可作為呼吸之用。
他牽着洛梵意的手,從庭院的小橋下緩緩步入水中。
公孫青竹的掌心溫暖,讓洛梵意覺得十分安心。
閉上眼,閉氣緩緩浸入水中,洛梵意忽然想起自己同蔺扶一起落水時的感受。
明明都是落水,可蔺扶隻會讓她害怕,讓她重複往日的噩夢。
她閉着眼睛,也不知遊了多久,思緒十分駁雜,從褚十三想到了大師兄,又想到了離開還城派之後經曆的種種。
“你在想什麼?”公孫青竹在水中以腹語問道,“前面就到了。”
先前饒鴻金炫耀池中蓮花都是以溫泉水灌溉時,公孫青竹便想到,既能引來活水,這水便能通往城主府外。
果不其然,他帶着洛梵意從水中一路暢通,竟無一人發覺。
隻是身上的衣衫都濕了個徹底。
洛梵意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是公孫青竹若隐若現的胸肌。
他嫌外袍浸了水太過沉重礙事,便将其收回了儲物戒中,若非洛梵意就在面前,他是連中衣也要脫掉的。
隻是他似乎好心辦了壞事,白色的中衣沾了水變得十分透明,他結實的肌肉在衣服下朦胧而現,溫泉水霧氣蒸騰,公孫青竹的幾縷墨發在身前潮濕而服帖,沿着肌肉的輪廓勾勒出他的身形,竟比不穿衣服還要惹火。
洛梵意隻堪堪看了一眼便别開了紅着的臉。
卻忘了自己的紅色衣裙亦是産生了同樣的效果。
公孫青竹喑啞着嗓子,松開了扶着洛梵意的手:“那饒鴻金不是什麼好東西,給你穿的衣服也不好。”
晨間饒鴻金特意送來的紅色衣裙,說紅色正襯洛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