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以為金狩獵羚羊再無後繼之力,卻不曉得這家夥被朱芽養得極為結實,又飲了熱血,兇性正熾,對于野犬這種想要半路偷食的家夥,那是拼盡全力也要将它打得滿臉開花。
一陣你來我往的較量後,這場争鬥變成了單方面毆打,小獅子金身上挂了不少彩,野犬身上更是皮開肉綻,隻能尾巴一夾,帶着滿身泥塵跑了。
羚羊沒搶到,反而挨了一身傷。
小獅子朝着野犬逃走的背影發出兩聲像模像樣的獅吼,也不管身上的傷口,拖着羚羊的屍體一瘸一拐地轉身去找朱大黃。
金色的巨獸從矮坡後現身,抖了抖璀璨的毛發,低頭看着身前矮墩墩的小獅子,金将羚羊屍體放在朱大黃腳邊,仰着一張灰撲撲的臉,發出得意的咕噜聲。
朱大黃舔了舔它的臉,将小家夥舔了個仰倒,然後幫它叼起羚羊,一大一小離開了這處狩獵場。
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綴在它們身後,草葉刮擦着野犬身上的傷口,它疼得直發顫,但想到一瞥而過的巨獸,它忍住了痛苦,小心地遠遠跟随着。
那頭巨獸和野犬家族記憶中的祖輩太過相似,它想跟上去看看清楚。
朱大黃聞到了野犬的氣味,沒有理會,它們很快就能和朱芽回合,野犬跟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野犬發現遠處的人類後,下意識瑟縮了身體,在原地徘徊猶豫了一會,還是轉身消失在了漫漫草甸中。
“那是誰?你們新認識的“朋友”嗎?”朱芽見金頂着一身斑紋樣的血痕,還昂着頭一副打了勝仗的傲嬌模樣,笑着将它抱起,輕輕撿開它毛發上的枯草,揶揄道。
朱大黃嗚嗚叫喚着将金和野犬打架的事情說了,窩在朱芽懷中的金聽到一半就直起身體,挺着小胸脯,驕傲得不得了。
燕也上前來湊趣:“你可真是個勇士!”
小獅子咧了咧嘴,發出吠吠的笑聲。
狩獵隊将蠻牛屍體搬上闆車,一行人頂着日頭回程,他們在草甸邊緣遇見了等待良久的沙,小獅子連忙從朱芽懷抱中躍下,接過燕手中的羚羊屍體,艱難拖拽着獵物奔向沙。
祖孫倆親親熱熱地分食了這頭差點被半路奪走的美食。金吃了個肚圓,回駐地的路上就心滿意足地躺在闆車上,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半路上,狩獵隊還意外發現了一頭摔斷腿的獨蹄馬,它被狩獵者追逐着摔進了坑洞裡,朱芽發現時它已是氣若遊絲,沒有了生還的可能。
狩獵隊一口氣帶回了兩頭大獵物,即使在不缺肉的豐族,也引起了一些轟動,燕還趁機講起了金第一次就狩獵就捕捉到了一頭羚羊,還驅走了野犬的事迹,繪聲繪色的,好似自己親眼見到了一般,驚歎聲誇獎聲此起彼伏,比現代的相聲社團還要熱鬧。
燕将金高高舉起,贊個不停,就差喊出那一聲:“hakunamatata![1]”
朱芽失笑,搖搖頭,叫上幾人去處理獵物。
今天意外得了一頭獨蹄馬,朱芽便計劃用它來制作今天的肉菜。
衆人将馬屍擡至水潭邊分割取肉,首領指定的部分帶回院子切成大肉片,其餘的馬肉則和蠻牛肉放在一起,一半留在部落熏制成肉幹肉腸之類的食物保存起來,另一半則分給族人自行取用。
獵今天負責監管後勤,他手握銅刀站在竈台的一邊切馬腱子肉,金色的銅刀在他手中翻飛,厚薄一緻的肉片整齊堆疊。男人身姿挺拔,英挺的面容淡然沉靜,一身氣質将原始土氣的竈台都襯成了田園米其林後廚。
朱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将人盯得耳廓發紅,才偷笑着轉過身去做菜。
在現代,馬肉并不是一種常見的食物,其昂貴的價格和稍顯粗糙的肉質都讓人們望而卻步,但朱芽還是知曉一些烹制馬肉的方法,最簡單的莫過于一道沙姜馬肉,手中沒有沙姜,也隻好用生姜代替,雖失了沙姜的風味。
但她并不擔憂,因為原始人們根本吃不出來差别。
河發現的礦山是一個多金屬礦區,豐族人從中還挖出了少量的鐵礦石,從礦石中提取出為數不多的鐵後,朱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鑄了一口大鍋。
武器可以用産量豐富的銅錫合金鍛造,重量不過幾公斤的鐵能做什麼?
自然是炒菜的鍋最貼合朱芽的需求,天知道她到底炸壞了多少個陶釜了!
黃白色的馬油滑入深黑的鑄鐵鍋内,将粗糙的鍋底潤得發亮,朱芽探頭去看火勢,獵立馬領會,往火塘裡填了一把柴,火勢熊熊,肥膩的脂肪塊滋滋啦啦被逼出油脂,焦香撲鼻,趁機下入馬肉、姜絲和幹香料爆炒,将馬肉炒得幹香四溢,又撒入一把鮮嫩的花椒葉,用鹽點綴,瞬間又添了幾分好滋味。
這道菜要是配上米飯,一次能下好幾碗。
朱芽嘴裡嚼着彈爽好味的馬肉,心中卻計較着如何能在部落中馴養一群馬匹,若論冷兵器時代的戰力,騎兵絕對是其中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