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男人就來到水和獵跟前,他将五粒黃色小石子樣的光滑種子放在水的手上,水将種子捧在手中,屏着呼吸不敢亂動,就怕這小小的種子落在泥地上,若是掉了一顆,她被首領訓上三天都算輕的。
獵攤開一隻手準備接過種子,他對這群聖使無甚好感,但朱芽此番來交易會就是為了好種子,有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不能錯過。
然而聖使的手頓了頓,他幾乎與獵一般高大,深邃的眸子仔細刻畫着獵的模樣。
聖使雙眼微亮,倏地一笑。
“你的首領她去了哪裡?”
……
朱芽直到祭祀結束人群散場各自回到駐地後才回來。
她有些失落,發絲上挂着一些枯枝落葉也沒有注意到,最後還是菟幫她輕輕摘去。
獵從祭祀上領回了一些良種,衆人還想着朱芽看見後會非常高興,哪知她隻是伸手接過,面色複雜地看了一會就将它收進了獸皮袋裡,強撐着笑容讓衆人擺好交易品。
祭祀結束,交易會便正式開始了。
豐族人有兩間棚子,一間前依舊懸挂着藤蔓簾子,被勒令休養的奴隸們在簾子後的獸皮間或躺或坐,他們說不了話,彼此之間也不怎麼了解,在成為飛鳥部落的奴隸前,他們隻是幹旱之下各個部落的幸存者,在飛鳥部落的生活是被木棍鞭子抽着打轉,奴隸們隻有在死的那一瞬間,腦袋才能落地。
被朱芽要過來後幾人反而平躺了下來,豐族人在外面搭架子搬東西,他們在裡面聽着,一時間隻覺得渾身都不知該往哪放。
躺着的人想起身出去看看能不能做些事,外面忽然傳來一道熟悉可怖的聲音。
“豐族,一個名字都沒有聽過的小部落,你們從哪弄來這麼多的肉食?不會是靠上了春使部落,求了雲那個亂發善心的家夥幫你們獵來的吧?”一個毛發龇張眼大如牛的男人帶着幾個人來到豐族人的棚子前,随意掃過木架子上的交易品,輕蔑道。
這架子上不過是肉幹骨飾和一些竹制品而已,雖然做的精緻漂亮,但這些東西在大部落中沒甚麼稀罕的,也不怪這個飛鳥部落的男人看不上眼。
水聽到動靜探出頭來,又被同伴捂着嘴扯了回去。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飛鳥部落是找茬來了,不欲摻和其間,隻要不波及到他們的交易場地,誰想管其他部落的麻煩事。
豐族人放下手中的東西,警惕着棚子外站着的飛鳥族人。
他們各個膀大腰圓肌肉鼓脹,腰間别着骨刃,面色兇煞,眼刀直直往人群中間的朱芽身上紮。
“怎麼?飛鳥部落是有什麼珍貴的寶貝想來找我交易的嗎?”
朱芽猜到飛鳥部落的人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但沒想到他們這麼快,竟一刻也忍不了,交易會剛開始就來尋麻煩。
“寶貝可沒有,我們是來找一群背主的奴隸,将他們打死殉主!”為首那人一揮手,後面幾人擡着一具屍體上前,扔在地上,正是被朱芽打得雙臉發腫的人。
朱芽心中一驚,生出疑惑,她下手向來極有輕重,那人的傷勢雖然看着可怕,但連牙都沒打落一顆,被同伴擡回去時聞起來生機并不差。
比起朱芽造成的臉傷,更嚴重的是被他自己無意間造成的腿傷,但骨刃也不曾劃破動脈。
觀那男人挨打之前活蹦亂跳的嚣張模樣,就知他原本的身體康健得很,即便是沒有藥物治療,任由傷口腐敗也能強撐幾天,怎麼會一日都沒熬過就死了?
本來事不關己的外族人此時也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伸頭豎耳來探聽消息。
朱芽快速看過屍體,又瞥見一張較為眼熟的臉,昨天同樣挨了一記窩心腳飛鳥族人瑟縮在隊伍後面,看起來緊張又心虛。
她心中有了定數,伸手指着屍體問道:“他如何死的?”
男人一咧嘴:“豐族人,自然是你打死他的。”
“哦?”朱芽扯了扯嘴角:“既然你說是我打死的,怎麼不讓我去殉,反而要找那幾個奴隸的麻煩?”
她目光森冷:“難道不是你們惱他輸了奴隸,丢了臉面,又見他傷勢頗重以為難以養活,所以狠心打死他借此來找我們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