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仇玉将油門踩到底,飛快地往回趕。
來時她的槍裡有五發子彈,回時彈匣已然空了。
姜仇玉從姚秘書的口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後,就一槍解決了她,然後按照姚秘書如實交代的名單,挨個去解決。
這五具屍體都打包在集裝箱裡,運往她的兵工廠,在鍛造爐裡走完最後一程。
她已經查清,今晨的兩次襲擊,都是姚秘書安排的。
雖然眼下的危機解決了,可是姚秘書提前還在她的别墅花園中埋了炸彈。
三手準備,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前世幸好她在遇襲後沒立刻回家,否則怎麼都得是個死。
如今她已經安排了工兵去别墅排雷,預計還要再過24小時才能解除危機。
那在此之前,她就先和小魅魔待在荒山的安全屋。
姜仇玉的車開得飛快,眼看就快要到了。
但姜仇玉的眼睛疼得受不了了。
她前天戴着美瞳洗澡,昨天又一夜沒摘美瞳,眼睛現在又幹又澀,十分不舒服,她本想強忍着等回去了再說,但眼睛已經難受到不斷流眼淚,她眼眶裡都是淚,如此視物模糊的狀況,徹底開不了車了。
姜仇玉不得不暫時将車停在路邊,她摘了美瞳,戴上墨鏡,暫緩片刻。
鬧鐘倒計時就剩二十分鐘了,她休息了十分鐘後,又戴上美瞳,啟動車子往回趕。
現在至少能看清路了,但還是有眼淚在往下流。
等她跑着沖回安全屋,打開地下室的門時,就聽到黑暗中傳來嘶啞的“嗷嗚嗷嗚”聲。
還是晚了一步,還是讓黑暗短暫降臨了。
她怪自己怎麼總是照顧不好,之前的多肉植物是,現在的小魅魔也是。
“沒事了沒事了,我回來了。”姜仇玉打開手電筒,卻見到折疊床|上空無一魔。
她将手電筒轉了一圈,仍舊沒有發現魅魔的身影,可嗷嗚聲還響在耳畔。
姜仇玉給探照燈換了電池,這回地下室徹底恢複了光亮,她循着聲音發現魅魔是鑽到了折疊床的下面。
魅魔抖得更厲害了,連帶着折疊床都在搖晃。
姜仇玉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她看着魅魔蜷縮成一團,她站起來小心地挪開折疊床……
小魅魔立刻感應到什麼,她如同被折疊床封印在結界裡一般,拖着纏滿繃帶的身體跟随挪去……
不過小魅魔行動的速度太慢了,她渾身都是傷,又忍饑挨餓了好多天,哪有什麼力氣。
姜仇玉一把抱起滿地亂爬的小魅魔,還不等放回床|上,就看到小魅魔的手……怎麼套在餅幹罐子裡。
她寵溺又無奈地笑了一聲,随即又立刻道歉道:“不是故意笑你的。”
隻是覺得太可愛了。
小魅魔的嚎叫聲頓時停了,因為她好像聽到了笑聲。
伴随着笑聲,還有新主人的薄荷冰片味道。
小魅魔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又被新主人抱在懷裡,她第一反應是将手放到背後去藏……
但她的手腕已經被主人攥住了。
她做的傻事藏不住了。
“别亂動,我幫你拿出來。”
小魅魔仰着頭叫得更嘶啞了,她聽不清楚主人說了什麼話,她隻知道自己要慘了。
下一刻,她被放在了床|上。
小魅魔不叫了,她看到主人出去了,是去拿刑具了嗎!
這回又要挨打了……
很快,姜仇玉從車的後備箱找到工具箱,她提着箱子跑回來。
小魅魔見狀心都涼了,她趁着主人轉身鎖門的時候,一骨碌滾到地上去,然後忍着腿疼跪在地上,她縮着肩,害怕得不斷發抖。
姜仇玉鎖好門,将工具箱打開,找到鉗子,一轉身,就見到……
“怎麼掉下來了。”姜仇玉一手拿着鉗子,一手抄起小魅魔的腰,将魔放回床|上,她自言自語道:“别亂動哦,你的手有傷,我現在眼睛看不清楚。”
小魅魔不敢動,更準确來說,是不敢躲。
挨打時要是敢躲敢擋,隻會招來更殘暴的對待。
盡管就算她不躲不擋,一樣會被殘忍折磨。
沒什麼區别。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就是閉着眼,咬緊牙,心裡不斷念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咔嚓”的金屬聲接連響起,卻沒有任何疼痛傳來。
小魅魔突然覺得右手一松,她驟然睜開眼,看到她被卡了半日的手重獲自由了。
那把鉗子,不是用來夾她手指的,而是用來掰開餅幹罐子的。
姜仇玉将鉗子收回工具箱,她用手帕揉了揉眼睛,她的眼睛還在流眼淚,實在撐不住了。
如今小魅魔不嚎叫了,手也拿出來了。
她必須得趕緊閉眼休息一下。
她大業未成,還不能暴露異端身份,所以眼睛再不舒服,她也不能去醫院看,隻是自己買點舒緩的眼藥水滴一滴,對付一下。
小魅魔完全看懵了。
主人非但沒打她,反而把餅幹罐子掰壞了。
她覺得自己的身價都沒有這一罐香甜的餅幹值錢,但主人卻為了她,破壞了罐子嗎?
這是真的嗎?
她緩慢地趴下,動作幅度很小很輕,仿佛這樣就不會驚動……又再面壁的主人。
姜仇玉的包裡有蒸汽眼罩,她正在敷眼睛。
她聽到耳邊有輕微的動靜,她是早上7點離開的,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她瞧着餅幹罐子裡的餅幹一塊沒少,看來小魅魔是一塊都沒吃上,就把手卡在裡面了。
她的蒸汽眼罩還要再敷一個小時。
她挪着折疊椅往折疊床這邊來,自言自語說:“等我眼睛好了,我再給你換藥,诶?餅幹呢?”
姜仇玉的手在床|上摸索,她的肚子餓,她要拿餅幹和小魅魔一起吃,她記得餅幹罐子就放在這裡來着,怎麼摸了個空。
小魅魔縮在床角,她抱着餅幹罐子,她不敢吃,也不敢拿,她正在估價它倆到底誰更值錢,卻看到主人蒙着眼在床|上摸索。
主人這是什麼意思?
她看着主人的唇瓣又再叽裡咕噜說話,仍舊不是那四個指令,所以主人到底在說什麼?
她以前經常被打得耳鳴,求生的欲望加上她的聰慧好學,讓她能讀懂很多唇語,可她掌握的那些詞彙,都是污言穢語。
主人說的那些話,她全都讀不懂,因為根本不是她曾熟悉的那些話。
所以是什麼奇怪的咒語嗎?
小魅魔歪着腦袋,試圖去理解主人的意思,床|上本來就隻有她,主人就是要找她吧?
于是她按照思維慣性,按照以前主人的玩法,她往主人的手邊爬了爬,将細弱的脖頸送到主人的手邊。
是要掐她的脖子嗎?
把她提到半空中,看着她蹬着腿求饒,等她被掐得就剩一口氣時,再一把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