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紗布系的結被剪斷。
姜仇玉将尾巴上的紗布一圈一圈解下來,她的手指繞來繞去,十分有耐心。
姜仇玉突然想起家裡沒纏完的毛線球了。
有時候她躁狂發作,就會做一些重複的行為,比如纏毛線球,以此來減輕軀體化症狀。
現在給小魅魔一圈一圈拆紗布,她回憶起纏毛線球時的放松狀态了。
她現在就很放松,躲在安全的地下室,小魅魔是她可以信任的魔,是不會出賣她的魔。
她不用緊繃着神經,不用警惕風吹草動,更不需要在小魅魔面前穿防彈衣、防刺服。
她甚至在小魅魔面前,還會不由自主的臉紅……
咳……
尾巴上的紗布拆到最後一層,傷口和紗布有部分粘連。
姜仇玉曾被刺殺過上百次,她也不免受過一些皮外傷,她知道傷口痊愈時和紗布粘在一起有多疼。
她沒硬生生往下撕紗布,她往椅子前坐了坐,先是将唇瓣抵在小魅魔的尾巴上……
“呼……”
很輕的一聲,像是小貓咪蹲在樹下曬太陽,被微風吹掉的落葉就落在小貓的頭頂上。
小貓被落葉吓了一跳。
落葉是輕飄飄落下的,幾乎沒有重量,當然也不會砸痛小貓。
小魅魔也被“微風”吓了一跳。
輕吹一下,也是沒有重量的,當然不會加劇她的疼痛。
小魅魔眨巴着暗紅色的眸子,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主人。
主人是在給她吹尾巴嗎?
她的尾巴還在,她甚至還搖了一下尾巴球球用來确認。
“别亂動。”姜仇玉用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尾巴尖端的毛球,“可能會有點疼,忍耐一下啊。”
小魅魔終于讀懂前半句的唇語了,是讓她别動,那後半句又是什麼?
她咬着牙,當然不敢動,也不敢躲。
她眯起眼睛,透過濕潤的睫毛,她看到……主人撕下紗布的動作很輕。
她的尾巴已經清創過了,加之魅魔身體恢複得快,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很耐玩的,而尾巴上的傷是最輕的,所以撕下這塊紗布,也不是很痛。
主要是主人的動作很輕。
這種動作應該叫什麼?
小魅魔在腦海裡搜索着為數不多的、不是污言穢語的詞彙。
她想起來了。
這叫——溫柔。
很陌生的詞,她好像是被哪任主人罰跪在客廳角落的盆栽旁,主人就是這樣動作溫柔地修剪花枝,後來帶刺的花枝抽在她的身|上。
她打了個哆嗦,想不起來那次被打時更多的記憶了,畢竟那隻是她被打的過往中,平平無奇的一次。
但溫柔的動作,她一直都記得。
所以主人為什麼這麼溫柔地對她?
換做以前的主人,會用力踩或者碾她的傷口才對,會狠狠撕下粘連着肌膚的紗布才對。
不對,換做以前的主人,根本就不會給她上藥包紮。
像紗布這種布條,隻會出現在用來綁手、綁腳、勒脖子才對。
“真棒,一下都沒動。”姜仇玉誇贊着,盡管小魅魔聽不懂,那她也誇,盡管其實小魅魔哆嗦了一下,但小魅魔已經做得很棒了。
小魅魔又讀不懂唇語了。
她更懵了。
消炎止痛的藥輕輕塗抹在尾巴的傷處,同時還伴随着主人用唇瓣輕輕吹過的微風。
小魅魔飄飄欲仙,覺得好像被雲朵一口吞了。
好舒服的感覺。
随着棉棒在尾巴上來回擦拭,一陣奇怪的酥|麻觸|感順着尾巴尖,再順着脊骨,一路傳上去。
“嗯……”
小魅魔不由自主地仰起脖頸,尾巴尖尖繃得筆直,一句呻|吟從嘴角漏出,暗紅色的眸子像是掉色,眸子變成了鮮豔的紅色。
那抹紅色又掉到哪裡去了?
掉在了她的臉頰上,她的臉頰泛紅,被動地喘|息起來。
同樣的,這抹掉下的紅色也落在了姜仇玉的臉上,她左手握着魅魔的尾巴,右手還拿着棉簽,她像是被定住了,她都不敢動了。
這地下室才兩平米,小魅魔的呻|吟聲又如此之大,她當然聽到了!
加之她看了前半本的《魅魔飼養手冊》,上面寫了,當魅魔情|欲高漲時,暗紅色的眸子就會變紅。
越紅代表欲望越強。
她隻是給尾巴上藥而已啊。
小魅魔好像變得不清醒了!
姜仇玉趕緊放下尾巴和棉簽,撿起《魅魔飼養手冊》,順着目錄尋找如何應對。
【發|情篇:當魅魔眸子掉色,加之額頭和小腹處的魅魔紋變紅,即進入發|情狀态。可選擇玩法有:1.捆綁放置,欣賞其……;2.狠狠x之。】
姜仇玉将這頁翻過去又翻回來,就這一段話嗎?
小魅魔的尾巴落回去,她頓時清醒了,她突然想起自己剛才是不是舒服得不小心……說話了?
是叫了主人嗎?還是說了什麼?
那一瞬間,她神志不清,回憶不起來了。
而現在看主人正在翻手冊。
又要完蛋了。
她知道手冊裡寫着關于魅魔說話的規則,她曾聽人念過。
那她會被主人處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