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市警察局
雖然已經入夜,但警察局中仍然燈火通明。
忙碌的警察們如同辛勤的蜜蜂一般,在各個科室之間穿梭往來,腳步匆匆而又有條不紊。他們或是三兩成群地圍坐在一起,激烈地讨論着撲朔迷離的案情;或是獨自一人伏于案前,全神貫注地比對那些錯綜複雜、至關重要的證據。
時而有人眉頭緊鎖,陷入沉思;時而又會因為某一個新發現而面露喜色,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整個警局都彌漫着緊張而嚴肅的氛圍,每個人都深知自己肩負的責任重大,不敢有絲毫懈怠。
樓梯的轉角處,一個女警察正着急忙慌地抱着一堆卷軸跑過,冷不防撞上了幾個同事及過來錄口供的群衆,道歉連連。
“對、對不起……”
她擡起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像極了小白兔。
“看着點路。”
“怎麼馬馬虎虎的!還是警察呢!”
“現在的警察都這麼不講禮貌嗎?”
被撞到的幾個群衆瞪了一眼女警,便跟着前頭的警察錄口供去了。
他們着急忙慌的,似乎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其他事情上,特别是走在最前面的一個阿姨,哭哭啼啼地拉着民警哭訴,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女警看着已經走遠的衆人,一手撓了撓頭,一手抱着厚厚的一疊材料,歎了口氣。
“你來當警察也都三個月了,怎麼還是毛毛躁躁的。”
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女警轉身一看,是隊長李嚴。
隻見他身着一套剪裁得體、線條筆直的制服周身散發着一種威嚴和莊重的氣息,頭頂上戴着一頂警帽,帽檐微微下傾,帽檐下,是一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即使隻是靜靜地凝視着前方,也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那眼神猶如能夠洞悉一切,任何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觀察。
他的面龐已然刻上了歲月的印記,眼角處若隐若現的皺紋,訴說着他經曆過的風風雨雨;額頭上幾道淺淺的橫紋,則像是時間留下的足迹,這些歲月的痕迹并沒有讓他顯得蒼老或憔悴,反而增添了一份成熟與穩重。
“師傅。”
女警嚴肅了幾分神情,正了正頭上戴着的警帽。
李嚴點了點頭,他的視線擦過女警的肩膀,落在了已經走遠的那群人身上。
走廊慘白色的燈光落在衆人身上,将他們的影子拉長。
“林夏,最近陵川市不太平,接二連三的兒童失蹤案鬧得人心惶惶的……局長發話了,全局一盤棋,大家都在加班,你最近也小心謹慎點,不要給别人造成麻煩,也不要讓别人留下話柄。”
李嚴的雙眼帶着幾分因熬夜加班所産生的疲憊之色,他轉身往走廊另一邊走去。
女警點了點頭,忙跟了上去。
“好。”
“剛才劉副把我叫過去,說讓我去調查一下新隆公寓那個失蹤孩子的事情,他覺得那個叫沈浩的孩子不是溺水身亡這麼簡單……”
李嚴松了松帽子,感到身上一陣疲憊。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發現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劉副局長這麼安排的嗎?新隆公寓……是不是今天新聞上說的那個溺水身亡的孩子的住處?”林夏轉了轉眼睛,腦海中想起自己在吃飯的時候,食堂電視上正播報的新聞内容。
一想起那黑白照片上孩子的模樣,林夏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她下意識地左右看了一眼,就仿佛有好幾雙眼睛正在暗處看着自己。
“對,這孩子失蹤了三天,昨天被人在河邊發現了鞋子,還沒有發現屍體,但是家屬已經确認那就是孩子的鞋子了。”
“這案子……我以為已經結案了,因為我看新聞上說,教育局因為這件事情,最近還要開展社區宣傳教育活動,提高孩子們的安全意識。”
“表面上看,沈浩是溺水身亡的,但是現在屍體還沒有找到,劉副認為不能就這麼蓋棺定論。隻不過他近期要去黨校培訓,暫時不在局裡,就交代我跟一下這個案子,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李嚴歎了口氣,從口袋拿出一根香煙,點燃了這支煙,并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味道,暫時麻痹了他緊繃的神經。
“最近陵川市的兒童失蹤案太多了……上頭注意到了,讓我們打起十二分精神,哪怕是意外身亡也要調查透了才能結案。”
“好。”
林夏跟在李嚴身後,默默聽着師傅的叮囑。
她是這一屆警校的畢業生,剛到陵川市公安局工作,被分在了李嚴手下。
這位不善言辭的大哥,看起來已經快五十歲了,他雖然仍舊是個刑警隊長,但做事認真、态度嚴謹,是一位十分有責任感的警察。
林夏十分珍惜在李隊手底下當差的日子,她認為從李嚴身上她一定能學到警察的基本功。
“剛才你撞到的那些人,好像是丢了孩子的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