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林夏這邊。
被路邊的大娘發現後,大娘帶着她就近到水龍頭邊簡單清洗了一下臉上的辣椒水,但因為對方噴的辣椒水過多,且辣椒水裡面刺激性成分不少,哪怕是用清水沖洗了一陣,林夏依舊感覺眼睛和臉頰火辣辣地刺痛。
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一看,發現臉頰上的皮膚已經全紅了,因為辛辣的刺激,上面甚至起了細細密密的紅色小疹子,眼眶被辣得通紅,甚至結膜也紅腫了幾分,看東西的時候霧蒙蒙的,像是損傷到了視力。
林夏不敢耽誤,感謝了大娘的幫助後,給師傅打了個電話。
“師傅,我剛才遇到那個神秘跟蹤男的,我本來想把他抓住的,但是對方太狡猾了,身上帶着刀具,有一定的格鬥能力……可惜,她用辣椒水噴了我之後逃走了,現場應該保留了一些痕迹,我想着叫鑒定科的同事過來,或許能采集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李嚴聽了這番話,馬不停蹄地彙報了上級,上級也是雷厲風行地調派了鑒定科的同事,與李嚴一同趕到了現場。
李嚴一到現場,便看到臉頰、眼眶紅腫的林夏坐在路邊,她抱着雙腿,像一隻流浪的小狗,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你這是……”
“不知道他的辣椒水裡加了什麼東西,我用清水洗了很久,但是好像還是發炎過敏了……”
林夏撓了撓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下頭。
她感覺自己給警隊丢臉了,給師傅丢臉了。
一個在職在編的年輕警察,居然會輸給一個猥瑣鄙陋的跟蹤男。
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警隊無疑将顔面盡失。
李嚴歎了口氣,看着這年輕的小姑娘滿臉紅疹子的樣子,卻也不好苛責:“這些都不重要,你趕緊去也醫院看看,這裡有我們。”
李嚴身後跟來了幾個鑒定科的同事,看見他們,林夏也松了口氣。
如果能采集到跟蹤男的DNA或是指紋,将是一個重要的突破,這無疑将推進他們破案的速度和進程,她這一“工傷”也算沒白受。
“師傅,我剛才就追着他從那條小巷子過去,翻過那個圍牆後,我們發生了肢體碰撞,随後他跑了,我追着他到了另一邊的小巷子裡,那個小巷子很髒,估計能采集的線索不多,不過他倒是留下來一把刀……”
林夏說着,帶着所有人往之前自己走過的路線而去。
“這把刀還插在牆上,當時他沒有戴手套,上面應該有他的指紋。”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做得很棒,這裡有我們,你快去醫院吧。”
李嚴拍了拍林夏的肩膀,這句話無疑是對林夏的極大鼓勵。
她滿心喜悅地點了點頭:“好!師傅放心,我一定盡快康複,第一時間歸隊!”
……
醫院裡,人來人往,穿着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在急診科忙碌着,這裡滿是消毒酒精的味道,空氣中刺鼻的味道讓林夏不由得皺起眉頭。
她并不喜歡醫院。
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地方。
在她的記憶中,這裡是生病打針的地方,是受苦受難的地方,她讨厭這裡,從小就讨厭。
不過,好在的鼻腔因為辣椒水的刺激,嗅覺的感知能力倒是減弱了幾分,這讓她對醫院的排斥也減輕了幾分。
急診科的醫護人員幫她清理了一下臉頰上殘留的辣椒水,醫護人員告訴她,對方所用的辣椒水加了類似硫酸一樣強酸性的化學物品,所以噴在臉上、眼睛上才如此疼痛,這辣椒水的威力比一般的辣椒水大,治療起來也格外費神。
急診科的護士為林夏處理了一下臉頰上殘留的化學液體後,帶着她來到了皮膚科和眼科,醫護人員見林夏是因公負傷的警察,也不敢馬虎,做了幾次檢查後,為她開了敷臉和敷眼睛的藥,隻要按時用藥,問題不大。
隻不過接下來的這一個月,因為化學藥品的損傷,她的視力将下降不少,無法參加警隊的射擊訓練,這讓林夏感到十分沮喪。
不過,此行來醫院,也不是沒有收獲。
“刷拉……”
當醫保卡刷過電腦旁的刷卡機時,林夏的檔案被醫生在電腦上打開了。
醫生看了看林夏的臉,随後低着頭在鍵盤上敲出了一些藥品,并叮囑着注意事項——
“這一個月,不能吃葷腥的東西,類似牛奶、雞蛋、魚蝦這種東西是不能吃的,牛肉羊肉也盡量少吃,多吃一些富含維生素C的果蔬,每天少曬太陽,促進皮膚的自我修複,我給你開一些消炎的藥,有内服也有外用的,吃完一個療程後,臉上的紅疹子應該會褪去,之後你再來找我開一個月的藥,就能完全恢複了。”
冷白屏光在他眉弓處切出明暗交界線,這位男醫生微微側轉着臉,其側臉的輪廓猶如精心雕琢而成,線條硬朗且分明,那雙深邃如海的眼眸,則恰似夜空中璀璨的星辰,明亮而閃爍着智慧與溫柔的光芒,身上的白大褂更是給他增添了幾分禁欲理性的氣息。
林夏看着他,不由得入了神。
和他不經意的對視,她仿佛聽見了盛夏的蟬鳴,聽見冰雪融化的點滴,聽見飛鳥越過森林的聲音,最後那些聲音都在耳畔消散殆盡,她才發現這是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