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程雪終于割斷了繩子,她站起身來,手中握着匕首,看向了兩個男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
李嚴按着那黑衣男人,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一錯再錯,跟我回去警察局接受調查吧,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麼,你要相信警方一定會調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的。”
黑衣男人聽着李嚴的說辭,隻感覺這些話極具嘲諷的意味。
他冷笑道:“公道?哈哈哈哈,警官,你現在阻止我殺人,但是十多年前,程雪殺人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去阻止?!”
“你說什麼?”
“我說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道,哪怕你是警察,今天你也要死在這裡!”
話音剛落,李嚴身後一道刀光閃過,接着,一個冰冷的匕首從他身後插入了他的身體裡!
李嚴的身體重重一頓,他按着黑衣男人的手瞬間松開了力度。
難以置信地回過頭,他看見程雪正站在自己身後,她的表情十分淡漠,就像随手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為、為什麼……”
李嚴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很痛,被一個鋒利的東西貫穿了前後,空氣哽在了喉嚨口,喘不上氣來的感覺讓他第一次意識到死亡或許距離自己并沒有那麼遠。
程雪沒有回答,她用力拔出匕首,李嚴的鮮血濺在她的臉上和衣服上。
下一刻,李嚴的身體緩緩倒下,他的眼前閃過了許多走馬燈一樣的畫面,有兒時父母的說笑,也有青年時自己愛慕過的女孩,有娶妻生子時的畫面,也有立功嘉獎的自豪,最後,都化作了一片無底的黑暗。
李嚴倒在了黑衣男人身上,他的眼神也漸漸失去了光彩。
黑衣男人剛想将李嚴的身體推開,但下一秒,那把冰冷的匕首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準确割開了他的喉嚨!
冰冷的刀刃割破了柔軟的血管,跳動的脈搏在這一刻将血液噴湧而出。
“不——”
黑衣男人掙紮着想捂住脖子止血,但那噴湧的鮮血卻從他的指縫中溢出,染紅了他的衣服。
程雪冷冷地看着黑衣男人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程雪站起身來,看着眼前兩具屍體,心中五味雜陳。
“李警官,謝謝你救了我,這份恩情,我下輩子再報答吧。”
她歎了口氣,視線最後在黑衣男人身上停留了幾秒鐘。
“大叔,對不起,如果你去到那個世界看見了小晶,麻煩幫我轉告她,多虧了她,我才能走出那片雪地……還有,她很好吃。”
隻見她緩緩擡起頭,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緊接着,她的嘴角開始上揚,那上揚的幅度越來越大,最終露出了一抹癫狂的笑容。
那笑容扭曲而又可怖,像是一朵在黑暗中肆意綻放的惡之花。
“哈哈哈哈——”
她竟止不住笑了起來。
那笑聲,如同夜枭在寂靜深夜裡發出的哀鳴,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裡回蕩。
起初,隻是低低的、壓抑的笑聲,仿佛是從靈魂深處被擠壓出來的,這笑聲逐漸變大,變得尖銳刺耳,每一聲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劃破了這夜的甯靜。
這笑聲中,滿是凄涼。
就好像她經曆了無數的背叛、欺騙和傷害,所有的痛苦都在這一刻化作了這瘋狂的笑聲。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過去那些年的付出都如流水一般付諸東流,曾經的夢想和希望都在現實的殘酷面前破碎成了一地殘渣。
同時,這笑聲裡也透露出無盡的孤獨,在這偌大的世界裡,她就像是一顆被遺忘的星辰,無人問津,無人在意。
她的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沒有一個能懂她内心痛苦的人。
每一聲笑,都像是在向這冰冷的世界發出最後的呐喊,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那凄涼又孤獨的笑聲,久久地在房間裡回蕩,仿佛要将這世間的冷漠和悲涼都訴說殆盡。
“哈哈哈哈——”
在這片寂靜的小樹林中,站了很久很久,月光依舊灑在她身上,仿佛在訴說着這個夜晚發生的驚心動魄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