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天晚上，我怎麼都聯系不到我師傅，曾經給師傅發過三條短信，在短信裡我跟師傅說陳怡萱已經被暫時送到平安醫院接受心理治療，我估計……程雪在殺人後，搜了兩人的身體，拿走了兩人身上的現金和手機，并看到了我那則短信，這才在下半夜出現在平安醫院，帶走了陳怡萱。”

“确定嗎？确定是她帶走了孩子嗎？”

“是的，那天晚上，有一個帶着孫子的老奶奶目擊到程雪曾經出現在平安醫院的停車場，我們上門做了筆錄，那個老奶奶的孫子據說也在春蕾小學上學，甚至在3月15日還在校門口見到過程雪本人，和程雪說過幾句話，所以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人是程雪……您可以看看第二份檔案，這是我調取的平安醫院停車場和大樓周邊的監控。”

劉局翻開了第二個檔案，那是林夏調取出的監控畫面的截圖。

畫面的右上角顯示的時間是3月18日淩晨，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過了，卻有一個奇怪的紅色身影出現在醫院的停車場。

“……這是程雪？”

“對，根據目擊證人的描述，就是她。”

“她去醫院做什麼？帶孩子走？”

“應該是，她應該是看到了我給師傅發的短信，知道陳怡萱在醫院，所以在殺人後驅車前往醫院。”

“他媽的，殺了人後這麼大搖大擺地在路上走，還光明正大地到醫院裡搶走孩子……這不是在打我們警察的臉嗎？！”劉局一把将材料摔在了桌面上，臉色鐵青。

這件案子到目前社會影響力很大，許多市民媒體都在關注這案子，不隻是因為這案子牽涉到的死者衆多，還因為案子從第一個孩子開始，跨度時間之久，犯罪嫌疑人一直遊離在警方的視線之外，從另一層角度來說，也是警方調查工作的失職。

現在案子偵查進入白熱化階段，如果這個時候他們不盡早将兇手緝拿歸案，那等待他們的就是嚴肅問責！

一念及此，劉局擡手指了指林夏：“你，記得叫醫院删掉所有的監控，這些畫面隻能保存在我們警方這裡，千萬不能把相關視頻洩露給媒體。”

“是。”

“還有……如果按照你的推測，那些孩子的失蹤，都和程雪有關，那孩子們都去哪裡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是個死人，也要有埋的地方吧？為什麼新隆公寓的鄰居沒有反應說看到程雪帶着屍體下樓？監控也沒有看到？”

“不是監控沒有看到，而是監控拍到的東西，并不是個人……”林夏歎了口氣，翻開了第三個檔案，展開在劉局面前。

劉局定睛一看，這檔案上也是幾張照片，不同的是，這似乎是新隆公寓樓梯口的監控錄像畫面，在錄像中，程雪提着好幾袋黑色塑料袋下樓，袋子裡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着什麼東西。

截圖是不同時間點的監控截圖，有三年前、兩年前、一年前……甚至有上個月的，監控截圖很多，不同截圖中，程雪穿的衣服都不一樣，春夏秋冬各有，但相同的是，她手裡始終帶着幾個黑色的塑料袋。

劉局看到這些，臉色更難看了。

“劉局，我們懷疑……”

劉局擡起手，搖了搖手：“有證據嗎？”

“太久遠了，她丢的垃圾，都是在新隆公寓的垃圾箱了，那邊是城南垃圾車的最後一站，我們調查走訪了解到，在從新隆公寓收完來後，垃圾車便會回到城南的垃圾處理廠，最後将所有的垃圾進行壓縮處理。”

“沒事，我調集幾個隊伍去垃圾場，我就不相信，一點線索都找不到，之前我們也有遇到過喪心病狂的兇手，碎屍後的處理方法無非就是丢棄屍體或者是沖到下水道，如果是丢到垃圾桶裡，垃圾回收站的垃圾不一定會馬上焚化處理，正好給我們調查取證的機會。”

“是。”

“還有……你調查一下505的水費電費，如果她真的做了這些事情，那麼水費一定會有一定的變化，你核實一下水費劇增的那幾天，是不是這些孩子失蹤的月份。對了核查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定要考慮到親屬的心理感受，你和老丁一起去做這件事情，他比較有經驗，知道該怎麼和家屬溝通。”

“是。”

“對了，你剛才說……你師傅的手機被程雪拿了？那我們能不能通過定位，找到手機的位置，從而知道程雪的下落？”

林夏遺憾地搖了搖頭：“我們已經定位過我師傅手機信号的位置了，但那是一個垃圾桶，在平安醫院的停車場出口處……很明顯，程雪在用完那個手機之後，将手機随手丢了。目前，鑒證科的同事正在檢查手機，看看手機上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