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緊下唇,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聖上下手本就不重,那藥又有奇效,塗抹一次就消腫,兩次已然好全。
可這樣的話,他如何說得出口?
李承乾見他不語,還以為杜若卿依舊惱他,急忙為自己辯解:“卿卿,是不是還在怨朕?可朕......真不是刻意折辱,隻是情難自禁罷了,情事中,朕總想聽卿卿哭叫兩聲,才覺得酣暢淋漓。”
聞言,杜若卿宛若被拔毛的鹌鹑,連脖頸都渡上一層绯色。
光天化日的,聖上說什麼呢?幸好奴才們離得遠。
杜若卿掙脫開承乾的手,加快腳下步伐,想要逃離這令人窘迫的氣氛。
诶?話說的好好的,怎麼突然把他丢下了?
李承乾急忙追上去:“卿卿慢些走,倒是等等朕啊。”
杜若卿沒逃出兩步,再次被人抓住了手,聖上這次抓的格外緊,想掙都掙不脫。
這裡是長街,聖上同他拉拉扯扯,也不知被多少宮人瞧了去?
他是戴罪之身,傳出去恐有損聖譽,而且杜若卿也怕李承乾就剛才的話題糾纏不休,便想把人打發了:“聖上今日不是要接見使臣嗎?”
一聽這話,李承乾的臉瞬間垮下來。
他撇撇嘴,眼底劃過抹不易察覺的委屈,仿佛隻被主人冷落的大狗,明明氣勢洶洶,偏透着股可憐勁兒:“卿卿這是嫌朕煩了,要趕朕走?”
既然知道,怎麼還賴在這?
杜若卿敷衍道:“罪臣不敢。”
“你不敢嗎?朕看你敢得很。”李承乾冷哼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賭氣的意味。
他雖貴為天子,又重活一世,但在杜若卿面前,總不自覺流露出幾分少年心性。
“朕傷心了,你快說些好聽的哄哄朕,不然朕要鬧了。”
杜若卿着急見母親,李承乾偏在這時糾纏不休,讓他進退兩難。
瞧聖上的架勢,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思。
縱然心中千般不願,杜若卿也隻好先依着他的性子,滿足這無理要求。
他咬唇掙紮許久,終是在李承乾眼巴巴的催促下,呢喃出聲:“聖上……英明神武。”
話一出口,杜若卿的耳垂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太羞恥了!
他垂下眸子,不敢看李承乾面上戲谑的表情,生怕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會讓自己更無地自容。
這種話,聖上聽着不難為情嗎?
李承乾絲毫不覺難為情,反而十分受用。
嘴角微微勾起,李承乾的眼中閃過抹得意,臉皮極厚地點了點頭:“嗯,說的倒是實話,隻是不夠好聽。”
杜若卿被他這話噎得一時語塞。
心中既羞又憤,偏無可奈何。
他咬着唇,絞盡腦汁又想出兩句,忍着羞恥繼續誇贊:“聖上......龍鳳之姿,天日之表,是天下萬民之福。”
李承乾聞言,眼中笑意更濃,得意的已經有些搖頭晃腦了。
但他依舊不滿足,得寸進尺道:“嗯,好聽一些了,但還不夠情真意切。”
既要好聽又要情真意切,他怎麼這麼難伺候?
杜若卿被逼得束手無策,眼眶泛紅,像隻要咬人的兔子,也不知從哪來的勇氣,擡眸瞪向李承乾:“聖上到底要罪臣如何誇?”
李承乾見他這幅模樣,心髒突然劇烈的跳動起來。
他好像有那個大病。
分明快把人欺負哭了,他卻沒有絲毫歉意,反倒周身血液沸騰,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真是受不了!
不過這也不怪他,怪隻怪卿卿張了副想讓人把他往死裡蹂躏欺辱的面孔。
李承乾左右瞧了瞧,突然攥住杜若卿的手腕,做賊一樣,把人連拖帶拽的拉到檐柱後面。
将杜若卿困在身前方寸之地,李承乾朝身後的奴才大吼着命令道:“不準跟過來,都躲遠些,背過身去。”
“諾。”奴才們齊刷刷地轉身,眼觀鼻,鼻觀心,隻當什麼都不知道。
李承乾滿意地回頭,垂眸看向懷中人,見杜若卿瞪圓了眼,正驚懼的望着他,宛若驚弓之鳥。
“害怕朕?”李承乾笑的一臉不懷好意:“不用怕,朕不會欺負你。”才怪!
伸手輕撫過杜若卿的臉頰,指尖觸碰到微涼的肌膚,李承乾眸色深沉,呼吸也随之變的粗重:“卿卿,朕昨晚親你了,還記得嗎?”
杜若卿聞言,臉瞬間燒通紅,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怎的不吭聲?朕知你記得,這樣吧,朕也不欲為難卿卿。”李承乾指着自己的唇角,故作大度道:”隻要卿卿誇一誇朕這條靈活的龍舌,朕就放你走,如何?”
誇他...靈活的...龍舌......
杜若卿聽後,隻覺得眼前一黑。
虧他說的出口,真是好生的不要臉!